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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7)+番外

坐在男子身边的是一个老者,花白的胡须,祥和的一张脸,他——七初疑惑地看,怎地有些眼熟?

“你是颜丫头?”老者看着她,已经笑着开了口。

七初恍然间想了起来,笑着道:“你是朱老头——”末了忽然觉得这称呼有些不妥,马上改口:“朱叔是您老人家啊——”

朱哈哈笑着:“死丫头,嘴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坏啊。”

“原来朱前辈与姑娘是故交。”身侧的男子淡淡地开口,见了他们这一老一小的对话,脸上不禁也有些笑意。

“萧城主想不到吧,这丫头我从小看着大的。”

“哦,”萧容荒应了一声,神色不见有什么特别:“既然朱前辈与姑娘认识,倒可以叙叙旧,至于药材的事,你就交给七初姑娘吧。”

七初在旁听着,问道:“什么药材?”

“丫头,听说你在你那村里帮牧民看病?”朱子问她。

七初有些不好意思,说:“都是些小毛病,七初医术不高,前辈见笑了。”

“丫头这是好事,萧城主说草原上药材不够,吩咐我从天朝带了一批过来,等下你跟随我去取一些回去用罢。”

七初想起那些生病的牧民,许多就是因为没有中原的药材,而无法医治,心中也是一喜。

她看了一眼仍是静坐在椅子上萧容荒,开了口:“多谢。”

“是我要多谢姑娘,”萧容荒站了起来:“姑娘是为我北庭的牧民医治,萧某十分感谢。”

在一旁的朱子说:“萧城主,多谢你的款待,老夫今日就告辞了。”

他对朱子点点头:“那我送前辈出去,”然后又转身跟七初说:“冷霜留了姑娘在府上几日,实在是失礼了,姑娘随朱前辈离开罢。”

七初点了点头,人家对她也一直客客气气,总不能再说什么。

萧容荒一直礼数周到,把朱子送到了殿前,冷霜早已牵了马等在门前。

朱子回头来,轻轻地叮嘱了几句:“萧城主,血滴的毒不易解,老夫虽尽了全力,但仍只调解出了一部分解药,剩下的部分,城主府上的顾长青,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应该可以应付。可是这毒对身体损伤极大,萧城主,多保重。”

萧容荒只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挣扎,沉默许久,才轻轻地开口:“师父他老人家,走得可安好?”

一直低头跟在他们身后七初原本有些走神,却忽然眉头一颤。

朱子慈眉善目的笑脸也僵硬了一下,但马上又哈哈笑了起来,声音却是认真的:“很安顺,但他之前与我谈起你,却有些挂怀,萧城主,他说人各安天命,你师父也必定希望你好好保重。”

萧容荒脸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还是温润地笑了:“多谢你老人家了。”

他目送着七初和朱子上马,朝府外奔去。

“爷,”冷霜站在他身后:“顾先生刚刚试过了,朱前辈调出来的,的确是血滴的解药。”

“哦。”萧容荒低头去看手腕,那一处印记,已经边成了隐隐的黑色,犹如干涸的血迹。

一直靠功力强制压抑着的毒素,最近隐隐有发作的势头,他转身:“叫长青来吧。又加了一句,让流沙查查颜七初的来历。”

冷霜恭敬地应了,抬头,萧容荒已折入了殿内。

第四章 天上人间得几许

很久很久以来,七初觉得一生中从未有过如此安适的生活。

回想起来,那段时光,实是上天的恩赐。

她原本就是惯于随遇而安的女子。

她性格里有自由的天性,塞外的景致,策马奔驰的迎风快感,都让她无比的惬意。

七初白日里跟随着牧民出去放牛羊,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睡觉,仰望蓝天白云,夜晚则宿在牧民的毡包中,有时候游牧迁,会走得很远。

有时也会偶尔进北庭府,冷霜会差人找她,送一些药材和食物给村里的那些老人孩子。

只是再未见过萧容荒。

七初在北庭呆着愈久,就愈发觉北庭牧民风气淳朴,民安牧盛,尽管不愿意,也不得比承认,萧容荒将北庭,的确是治理得极好。

苍鹰盘旋着在头顶。

七初策马跟了过去。

海冬青的利爪上绑着一卷细长的布条,七初解了下来,看了,然后握在手心,再送开手,布条已然成了粉末。

她独自在茫茫的草原上,坐了许久,许久。

她忽然觉得,天寒了。

隆冬的一个夜晚,七初随着萨格尔一家赶着牛羊沿着水草迁移,天黑得很早,傍晚时七初帮着萨格尔把牛羊往毡帐里赶,萨格尔担忧看了看草原远处的诡异的天色,隐隐有暴风雪的呼号,说:“老天要发怒了,姑娘,晚上我们要彻夜守着羊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