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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婚令(105)

于是他步子飞快地往隔壁一间小屋去了,南山在原地愣了一愣才明白他方才话中藏着的内容——他是将自己先毒得丧失味觉再试解药吗?!

只可惜她反应过来时,裴渠已是关门睡大觉去了。

裴渠这一觉睡到很晚,他起来时天将黑了。长安城的雨还是没完没了,走廊里湿漉漉的,他走到沈凤阁房门前时往里一瞧,见南山正伏在小桌上睡觉,便走了过去,将灯点起来。

南山霍地醒来,下意识吸了吸鼻子,道:“我竟然睡着了吗?”

“恩,还睡得很沉。”

“难道是吃了药的缘故吗?”

裴渠挑了挑灯苗,问她:“现在觉得嘴里有味道吗?”

“不知道。”南山茫然地摇摇头。

裴渠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来,分外淡定地割了手指,低头轻吮了一下伤处:“不是太好吃,不过味道鲜明,你尝尝看。”他说着将手指伸了过去

☆、第53章 五三台主你也蛮拼的

递到眼前的手指尖还往外冒血珠子,南山没有凑上去吮血,而是霍地伸出自己的指头蹭了点血,低头尝了尝。

裴渠明显愣了一愣,大约是未能料到学生会这样机智,于是不大潇洒地收回手,转而关注南山的表情。南山蹙着眉,一副认真品味的模样,她努力地想要尝出鲜血里的腥咸滋味,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她仰起头,裴渠问:“仍旧尝不出味道?”

南山在这当口迅速想了想。老实说她从没指望过裴渠能帮她找回味觉,且也不是很信任老师在毒药上的造诣。可是裴渠却摆了一副“不试遍所有的相关毒药不罢休”的架势,倘若她回“尝不出味道”,他大概又要去试新的毒药了。

万一试出问题怎么办?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讲了瞎话:“好像能尝出一点味道。但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初服效果大约不会太明显,我将这些都吃完再说。”她说着晃了晃手中药瓶。

“若能尝出味道自然最好,若不能,不要骗我。”裴老师完全看穿了她,且淡淡地威胁道:“我要试你很容易。”

是很容易,当时悄无声息地就用杏酪粥试了她,以后招数还怕会少?

南山自觉跟他不在一个段位上,可一时不知说什么,于是欲盖弥彰地鼓了鼓腮帮子,将药瓶子揣进袖兜里转过身道:“学生还有些事,便不在这里耗着了,还请老师看顾好台主……”

“去哪?”

“我很久未回去,凤娘会担心的。”南山给了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说完了便往庭院里走。裴渠见她出了门,赶紧拿了斗笠蓑衣送去,趁她解拴马绳时给她扣上斗笠,还不忘贴心地给她系好带子。

他很想叮嘱一二,但南山却利索地披好蓑衣牵着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骑马消失在平康坊湿漉漉的北曲小巷里,闷闷的街鼓声慢慢响了起来,坊内此时也愈发热闹。北曲这里虽比不上南中二曲,来往没有什么贵客,但此时酒香脂粉气也是萦绕不散,巷中嬉笑乐声更是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裴渠将这些热闹都悉数关在了门外,进到屋内,却见沈凤阁坐了起来。

沈凤阁显是刚刚醒来,神态中透着十二分地迷茫。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非常不爽。裴渠走上前,沈凤阁抬起头来皱眉看看他,用嘶哑无比的声音道:“这是在哪?”

“平康坊北曲。”裴渠说着,俯身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又倏地直起身甚是温柔地说道:“沈台主已睡了近乎一天一夜,饿吗?”

沈凤阁暂未理会裴渠,他复低下头去想了一想,终于想通后这才抬起头:“的确是饿了,有鱼鲙吃吗?”

“鱼鲙——”裴渠实在不知说他什么好,“台主还打算再吃吗?就算想吃,下官这时候也变不出来啊。”

“粥饼呢?”

“可以。”

“那送些粥饼来。”

“下官还未来得及做,不过很快,台主还请耐心等一等。”裴渠说完便出了门往西边厨舍去。简陋的窄小空间里造一顿饭出来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他甚至乐在其中。

而坐卧在床上的沈凤阁便没什么值得可乐的。浑身酸痛,根本提不起半点气力,心口则隐隐作疼,喉间还有古怪药味……他迅速将昨晚地事梳理了一遍,最终认定是入了圈套。

太师昨晚当真病危不假,但他所说有关十六娘与瞿松华的事又是否为真?南山去了哪里?骊山行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自己醒来时为何竟是裴渠在一旁陪着?

林林总总的疑问涌上心头,越扯反而越乱。因受药物的影响,他思路有些打顿,外面街鼓声已是快要落尽。而因天气原因,天也黑得比往日要早很多,小桌上一盏灯微微亮着,在照明一事上几乎起不到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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