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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婚令(130)

“国玺难道不是在宫中吗?”

“那是假国玺。”吴王语气笃定,“真国玺长什么模样,我还不清楚吗?你不愿给我也无所谓,在我面前砸碎掉,总之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

“下官不明白。”

“不要和我装糊涂。”他几乎是一字一顿道,“真国玺是当年我交到你手里的,你与我说不明白,是在打自己脸吗?”

屋内气氛顿时陷入僵持之中,而另一边南山则已潜入了千牛卫府衙中,避开值夜千牛卫,打算将凤娘的尸身背出来。

原本一切都顺利,但她见到凤娘尸身时差一点失控,便自乱了阵脚。她回过神,刚背起凤娘尸身,屋外忽亮起了数十支火把,透过窗子甚至将屋内都照亮。

她 背着凤娘一时间无路可逃,看着屋外熊熊燃烧的火把心中悲愤至极。这时候的她已不想再去辨什么是非,她回想起多年前的血腥往事,便根本无法平静。她还记得她 母亲痛苦地伏在地上,后背汩汩冒着鲜血的模样,那温热新鲜的血液沿着干净又凉的地板不停蔓延,一直浸透她的鞋……

她站在母亲身边,站在那血泊里,耳畔全是厮杀尖叫与哭号声。那是真正的屠杀,进到府内,不论老弱妇幼,只要站着的便一刀毙命,走廊上湿嗒嗒的全是血。

母亲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痛苦开口:“朝歌快走……他们会杀你……你要、要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

她那时根本反应不过来,低头去捡掉落在地上的书。那书是母亲亲手绘制,此刻已吸饱了血液,变得潮湿粘腻,拎起来便有血顺着书脊往下滴落,就像是母亲正在消逝的生命。

她完全愣住了,这时凤娘冲过来,抱起她就跑。凤娘跑得飞快,可最终没有躲过后面飞来的一刀,凤娘倒地时将她按在下面护住她,说话间口中血沫都溅出来:“跑不出去了,娘子快装死,装死就好了……”

南山此时脑海中除了血和火光什么都没有。她举着剑红了眼道:“剑上有剧毒,谁拦着我就杀了谁。”

时近半夜,南山的脸色白得有些可怕,与千牛卫的斗争似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另一边,吴王却放弃了继续逼问,而是让执事给裴渠安排了客房,强制让他留在了府里。

这夜很漫长,裴渠的伤还未好,心中又有愁事,便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偶有几次恍惚进入梦乡,却都又骤然惊醒,一身冷汗。

直至五更天,裴渠的房门忽被人敲响。吴王径直走了进来,命人将灯点起,借着昏昧火光问裴渠道:“想好了吗?”

裴渠坐起来没有说话。

“若以朝歌为条件呢?”

☆、第66章 六六走水

想用朝歌来威胁裴渠的并不只吴王一人,裴渠此时一声不响地坐在床上,不起来行礼也不答话,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倒令人摸不清朝歌在他心中斤两。

吴王又道:“朝歌昨夜闯了千牛卫府衙,那位乳娘的尸身未能偷出去,她人倒是被抓了。你若觉得眼下她落在千牛卫手中没什么要紧,便尽管卖你的关子,我也不会强求你给答复。”

他静静说完,裴渠眸光已是微变。若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但表现出担心来也没用处,他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裴渠抬起头看一眼居高临下的吴王,言简意赅问:“其他选择呢?”

吴王伸手把玩帐顶上垂下来的穗子:“我放了朝歌,送她去河朔;你交出国玺,留朝为官,站在我这边。”

吴王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便意味着千牛卫目前受他与旧臣势力掌控,先前四处通缉朝歌,费尽气力,如今竟能说放就放,足见吴王的分量。这分量大概拼命压抑了多年,又被一副“病体”遮掩多年,如今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裴渠道:“下官并不认为殿下的条件有多妙。”他后背隐隐作痛,因久未换药影响了恢复,好像又有血渗出来。裴渠短暂闭了下眼:“殿下若动朝歌,我就给朝歌陪葬。而我死了,就没人知道国玺下落,殿下就守着那只假国玺与公主及老臣们斗吧。”

“照你这样说,我拿不回国玺谁也拿不到,当国玺毁了就是。如此想来,杀了你倒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殿下当真这样想?”裴渠轻按住肩头,忽淡笑道:“一个个都说国玺没那么重要,却个个都盯得极紧。”他说着看向吴王,正色道:“真不想要杀了我就好,没必要用朝歌威胁我。”

吴王低头咳了一会儿,缓了缓道:“国玺对你而言并没什么用处,你将国玺给我,我留朝歌一条命,各取所需不好么?”

“对殿下来说是各取所需,对下官来说并不是。”裴渠忍着后背伤痛面露微笑,却没有细讲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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