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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婚令(157)

南山被这个睁眼梦吓了一跳,咦难道她竟然是宁可裴君倒插门的么?不过以裴君的贤惠品行,在家主内似乎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她越想越离谱越想越不对劲时,门口霍然出现个黑影。南山视力好于常人,迅速认出那黑影便是她适才做的睁眼梦中的主角。

“咦,老师不是去寻邸店住了吗?”她合上账册,将纸笔算盘悉数收了收,漫不经心地说。

“去得太晚,邸店已无空房可住。”裴君淡淡地回。

“分明是因为钱不够吧?”她说完两手交叉,肘部撑在柜台上,不遗余力地继续“撕扯老师面皮”的伟大事业。

裴君心中小人闻言已开始捶胸顿足,可他本人却还是面皮厚到戳不烂的老样子,径直从门口走到南山柜台前,风平浪静地开口:“邸店确无空房,而钱不够也是事实。”

裴君终于大方承认自己是个穷光蛋,南山忽将手伸过去,隔着黑油油的高柜台抓住了他的衣裳。裴渠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抬手反握住,扯开,随后将她两只手叠在一起包在掌心里。

秋夜凉,连带着南山的手也是凉凉的。而裴渠因方才走了好多路,手正暖和得没处放。这样肉麻麻地握在一起,两个人倒是各取所需。

“老师嫁给我吧。”南山抬头盯着他,忽然豪爽地说道。

裴渠还在预备说辞,没想到竟然是南山先开了口。

之前他也曾不要脸地与南山说过可以嫁给她这种话,但那时南山的反应实在是令人难开口说第二次,总被无情拒绝纵然面子上过得去,但无其他对策的那种感觉实在太糟了。

南山和他很像,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对付她也是很难。如今她主动松口,当真是祖宗八代显灵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南山见他不答话,忙追问:“咦,难道老师不想嫁?”说着叹口气,正要说些譬如“老师出身名门自然不肯下嫁……”这样的话来,裴渠却是忽松开手捧住了她的脸。

原本熨在手上的温度一下子转移到了脸上,南山不由缩起了肩。裴渠忽然笑了笑,眼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明亮,倒是将南山给看呆愣了。那张脸霍地凑过来,瞬间近在咫尺,近得可以互触彼此呼吸。

南山顿时心如擂鼓,裴渠却得寸进尺,额头抵上她额头,鼻尖碰到她鼻尖,这才低低开口:“为什么不肯?为师要送你的喜服都是红色的。”

他声音里似乎含笑,低得像耳语,南山恍然大悟。

就说女子喜服不该是绿的吗?他非送个红的,难道竟是将她当作新郎的缘由?裴某人是在做嫁衣的时候就打算倒插门了吗!

还以为他以前说“嫁给你”是随口开玩笑,没想到竟然是深思熟虑预谋已久。

失策!

南山想要后退,裴渠却轻按住她后脑勺,浅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不要跑了,我不想再找不到你。”

失去过一次,耗费了漫长的时间后悔,又耗费了多余的时间去彼此猜疑,还差一点丢了命。重逢如此不易,如今能耳鬓厮磨说出这番话来,更是不易。

南山呼吸一滞,眼眶有些酸。

她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事了。

裴渠温柔地吻了吻她额头,最后捧着她的脸笑了笑说:“柜台好像有些碍事。”

南山原本酸得都要挤出眼泪来的眼睛被他这一句话逗得骤然弯起,竟也是笑起来。裴渠拇指从她眼底轻抚过,反被潮湿细密的睫毛所触,那触感温柔至极。

而她眼底略是青黑,看来是昨晚没有睡好觉。他忙收了手,道:“不早了,回去罢。”

外面集市已到了散场的时候,男女老少均是意犹未尽地返家去,却也有些年轻男女黏在一块儿怎么也不肯回去,于是寻各处能谈天说事的地方继续探讨人生。

没有夜禁的广陵可真是自由幸福得要死过去了。

但南山的翻墙本事却没有因这自由无阻拦的夜晚而荒废。因那一对父女又没有给她留门,而是蠢蠢地插上了大栓,她就只好再次翻墙进宅。

翻墙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对裴渠而言却十分困难。

南山看看那堵墙回头道:“我可以教老师怎么翻,很容易的。”

裴渠背手站着,机智地回:“你翻墙进去后开个门就好,我年纪大了,还是走大门比较妥当。”

“老师又不是七老八十动弹不得,这么矮的墙也没有信心翻过去吗?”南山觉得不服气,之前替他打蚊子什么的也就罢了,连进门都要她翻进去给他开,这对于维系以后的关系很不利,她不能总停留在“为老师服务”的状态。

于是南山决定给他两条路选:一、跟着学翻墙,二,在外面坐一夜。反正她是不会心软去替他开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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