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配婚令(167)

云冠子抚须道:“该回来了罢?”

“是啊,他得回来给上远送解药才是,听说上远不大行了。”徐妙文如实说。上远病重已有一月有余,她如今身子竟然都比不过她那弟弟,也真是世事难料。

云冠子“喔喔”应了几声,随即停下步子。徐妙文问:“咦,道长这是?”

“前面不远处便是涟君的墓地,我今日便是过来祭扫的。”

“啊,难怪。”徐妙文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道童,想必手中那篮子里装得便是祭祀用品罢?看来云冠子对同门裴涟君还很是在意的嘛,也不知裴渠那小子记不记得他生母祭日。

他心中嘀嘀咕咕一阵,没走多少路,竟当真瞧见了裴渠本人!徐妙文不敢相信地揉揉眼,忽搭住旁边云冠子:“道长,我没看错吧?”

云冠子按须笑道:“徐少卿没有看错,看来七郎还多带了个人来。”

徐妙文再揉揉眼,那梳着髻的小丫头不正是南山嘛!他回过神,大步走过去,猛地一拳就朝裴渠揍过去:“你这混球,成婚不喊我也就算了,你回来也不与我说!”

裴渠也不躲闪,任他揍了好几拳后,才问道:“可解气了?”

“算了吧,没法解气。”徐妙文哼哼,瞥向旁边的南山:“小丫头气色竟然这样好,看着可恨!”

南山鼓了鼓腮帮子,颇为无辜道:“难道某病怏怏的,徐少卿心里才舒服吗?”

徐妙文念在她是姑娘家的份上不与她动手,虽然他很想,但一想到她的身手,再看看自己这连裴渠也打不过的破身板,便及时收住了念头。

南山掏啊掏,从包袱里掏出一小包饧来递给徐妙文:“是从番邦带回来的,抵作喜糖好不好?”

徐妙文哼了一声接过来,不客气地拆开来拿了一大块塞进嘴里狠狠地嚼。

那边道童看看坟前已经摆好的祭祀用品,困惑地问云冠子要怎么办。云冠子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摆在旁边吧。”他说着又与裴渠道:“倒是没想到你会来,这一年过得还好吗?”

裴渠点点头,又对当时他送的解药方子予以了感谢。

云冠子稍拜了拜裴涟君的墓,又请他们几人去道观坐坐,却被裴渠给婉拒了。裴渠说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做,实在不宜多留,改日再来拜访。

云冠子见状也不再挽留,但如此一来,徐妙文也不高兴去道观了,径直就跟着裴南二人下山回去。

“你是要给上远送解药对不对?”

“是。”

“诶我总觉得她活不久了,上次乱晃到我家庭院,在山亭里睡觉差点没能醒过来,将我给吓死,万一公主死我家里还了得?晦气晦气。”他将裴渠上下打量一番:“不过按说你也该中了毒,你怎么就活蹦乱跳的呢?”

“她是心病。”

“我觉得也是。”徐妙文絮絮叨叨将这一年长安发生的各路新鲜事几乎都说了个遍,到下山时仍旧没完没了,大有要扯着裴渠说一辈子的架势。

裴南二人皆很是忍让他,大约是都明白一介嘴碎之人闷了整整一年的痛苦。

至光宅坊,徐妙文和南山二人寻了间铺子坐下来吃些东西,而裴渠则是往丹凤门去。

裴渠的身影渐渐远去,徐妙文问南山:“番邦那么穷酸,好玩吗?”

“也不算是穷酸,只是与我们这里不大一样。”

“那玩得可开心?”只能将所有精力都埋葬在长安这一方天地的徐妙文酸溜溜地问。

南山点点头,顿时羡煞了徐妙文。

他暗搓搓地想,若不是有南山,裴渠定是要带他这个好兄弟去了。南山想的却是,若裴君带徐妙文去番邦,一定会想尽办法欺负他,以徐某人言语不通等原因,说出“你若不听话就将你丢在番邦”这样威胁的话来。

两人各自饮了凉饮,一个个都被冻得要死。

“秋风真冷呐!”

“长安的铺子今年凉饮也收得很迟呐!”

“听说你在广陵有个米行?”

“还有药铺。”

“你这是要励志做富商吗?”

“不是呐,是因为要养家。”

哈哈哈娶了云起一定是亏死了,徐妙文念至此忽然开心起来。他变幻无常的心情与长安此时的稳定天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

正午时分这暖阳,一直延续到了下午。至日落西山,天仍是亮着,远处天地相接处一片火红,大块大块的云涌动着,明日似乎又是好天气。

这时候徐妙文已去准备晚上的筵席,而裴渠与南山二人则回到了长安裴府。裴府这一年来只有寥寥几个家仆在打理,甫一进去实在冷寂得很,但又十分干净。

家仆大约是闲得太无聊了,连地上落叶也不放过,扫得竟是一片不剩。

上一篇:致我们暖暖的小时光 下一篇:闹红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