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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婚令(27)

南山顶着那萎掉的荷叶走到观白面前,观白哼了一声,吹胡子瞪眼:“方才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南山毫不犹豫地在师祖面前告起状来:“老师打算撕我嘴上的皮!”

太直白太赤.裸了,观白斜了一眼旁边的裴渠,警告了一句:“虽是师徒,好歹男女有别,你凭什么撕她的皮?”

南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裴渠不说话。

观白又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走,烤鱼配酒,口水都要流下来啦。”

南山看看那木桶,又听到那桶中的扑通扑通声,眉头一皱道:“师祖在这种地方杀生吃肉不大好吧。”

观白头也不回:“天真,谁说要在这地方吃,方丈还不得弄死我?他狠起来连斋饭也不给我吃的,真是个大坏蛋!”观白恶狠狠地在心底里将方丈骂了一通,随后说:“出去吃,晚了便宿在酒楼旁边的馆舍里,不回来了。”

此时寺中鼓声也已响起,南山一拍脑门,陡然想起要回酒楼去陪一众娘子,立即转头与裴渠道:“我得过去了,老师若还想见崔娘子,记得在酒楼中候着。”她说完还补了一句:“老师可是递过邀约信的,君子不能不守信用。”

“为师记得那信是你写的,崔娘子应是能分辨出字迹罢。”

南山心说真是上了歪门邪道了,裴君如何变成了这个样子?罢啦罢啦,她摇摇头:“学生先走了。”又同观白道完别,提了裙裾便跑了。

观白微微眯了下眼,却说:“徒孙跑得很快是不是?这样一个好徒弟真是给你赚到啦!”

——*——*——*——*——

鼓声结束时,茶山结社的娘子们也都已在酒楼坐定。

安排的是最大的雅间,娘子们各自挨小案坐着,坐姿亦都是很放松,这时茶山结社的执事王娘子提议道:“各吃各的多没意思呐,不若将案几往中间拼一拼,怎样?”

今日因上远公主不在场的缘故,各位娘子都随意了不少,竟当真将小案都往中间拼起来,虽然酒菜各分你我,但如此看起来却要亲近温馨得多。吃了一会儿,又上了一遍凉饮,娘子们将今日见闻又互相絮叨了一会儿,开始进入今晚正式主题。

王娘子转头看一眼南山:“小十九,将画片儿拿来给娘子们瞧瞧。”

南山虽是个杂工,却是个特别讨喜的杂工,执事娘子甚至按照她的岁数给她排了行,亲昵喊她小十九。南山听得这话便立刻站起来,压平裙裾上的褶子躬身道:“娘子们稍等。”说罢就不卑不亢地出门下楼去了。

“瞧她那聪明伶俐劲,若留在公主身边做事一定不错。”

“也得她自己愿意,公主不是说她并无这个意思么?”

所有人都认为跟着上远做事比当媒官有出息,可南山却好像是个傻愣子,放着富贵通途不走,偏要走得如此辛苦。

按说上远玉口一开,想要个人还不容易?但上远觉得南山既然没有这份心就罢了,她并不需要能干却非真心的人在身边做事。

她们说什么,南山自然听得到。南山从旁边一雅间路过时脚步顿了顿,她鼻翼微动,竟是闻到了烤鱼香味。

她也只停顿了极短暂的时间,便匆匆下楼取了画卷。

一包袱的男子画卷扛上来,在席间一一铺开,上面所绘全是人头,场面可谓十分壮观。

室内灯台点得通亮,娘子们对着那些画卷也是挑花了眼。

崔三娘瞥了几眼,与南山道:“你的画技如今真是了不得了!”

南山嘿嘿笑了一笑:“三娘谬赞。”

崔三娘又问:“裴君今日可是来了?”

南山点点头。

崔三娘忽尴尬地笑了一下:“我配不上他的。”

“哪里的话?”崔三娘话音刚落,斜对面的孙娘子立刻驳道:“是那位裴七郎罢?当年的事且不论,我听说他如今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小县尉,实在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啦!”

“当年……何事?”另一边有个小娘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了一句。

“小八不知道?”孙娘子一脸诧异,“我还以为人人都知道哩,不就是——”

她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完,门外忽传来内侍的声音:“公——主——到!”

原本盘脚胡坐着的各位娘子瞬时全站了起来,躬了身迎接上远公主。

上远脸色略有些发白,似乎当真抱恙。众人本以为她不会再来,可没想到,这时都已天黑,她竟是到了。

娘子们的小案桌虽都被拼到了一起,主位却还是孤零零地空着。上远至主位坐下来,伸手示意:“都坐。”

待娘子们依次落座后,上远扫了一眼案桌上那些七零八落的人头画卷,随即看了一眼南山,末了又看向孙娘子:“方才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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