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财主”姑娘(7)

老夫人在一旁,颇有些怀疑地问了陈树几句话。然看他又不像是坏人家的孩子,也便作罢了。大抵是家道中落无处可去,才流落至此。暂且收留他一些日子也无甚不可。

等雁来回来时,阿植见漆盘上还摆着一个白瓷杯子,红褐色的姜茶在里面冒着热气,看上去很是好喝。她撅了嘴,咽咽口水道:“先生,我能喝么……”

“你最近火气重的很,哪能喝这个。”说罢便将白瓷杯放到了陈树面前,“喝完了回去睡一觉,免得积了寒气。”

阿植半眯了眼,先生对外人这么好,看上去像是有什么企图。

陈树坐在一旁依旧摆着一张臭脸,似是有人欠了他许多银子一样。

也是,被歹人劫了到底不是件开心的事。阿植如此一想,便有些释然,端起粥碗迅速地吃完了。

外面的积雪不算厚,阿植看看天色,觉得这场大雪还没真正落下来。想起以前过年时候,四处银装素裹,一眼望去,当真有一种满目河山空念远之感。

她方闭眼回想了想,忽觉得有人站在她身后。她一扭头,便看到陈树那张惨白的脸。

阿植一咽口水:“你是要吓死人呐。”

陈树忍了忍,实在又没忍住,便伸手去拿她头发上不知道从哪儿沾来的稻草屑。

阿植不知他要做什么,慌忙打开他的手:“你也忒不知礼数了些罢,我同你又不熟,你怎能摸我的头呢?”

陈树咬了咬牙,一时气结。阿植看他这模样,委实不知道他在忍些什么,竟如此痛苦难耐。

陈树收了手,怨恨地看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阿植在后头喊道:“别走错了,前边第二个拐角往左拐,千万记得!”

陈树的嘴角抽了抽。

雁来端着漆盘从屋内走出来,看了看阿植,又腾出一只手来,将她头顶的一根稻草屑拿了下来。

阿植恍然大悟:“原来小树是要拿这个!”

她蹙眉慨然:“果真是眼里容不下稻草屑的人呐。”说着又看向雁来,一本正经道:“先生,你说这种人应当不肯去粥铺跑堂罢?”

雁来扬了扬眉:“若是小姐逼着他去,指不定第二天就悬梁了。”

“若是你逼着他去呢?”阿植对裴先生寄予了厚望。

“大约当天晚上悬梁罢。”雁来说罢便端着托盘慢悠悠地走了。

阿植留在原地分外气馁。若是如先生所说,那这件事岂不是做不成了?也罢,等陈树伤好全了,正好开春。那时若是想办法将他丢到粥铺去,正是祸害小姑娘小媳妇老少爷们的最好时机。

阿植吸了吸鼻子,踩着积雪一路往书房走。

雪天的时间分外不经用,她只打了几个盹儿,天就黑了。

醒来时只见纸上有隐约可疑的水痕,她抹了抹唇角,瞥见雁来坐在藤椅里不急不忙地翻着一本书。

雁来淡淡瞥了她一眼,又翻了一页书过去:“等小姐成才,怕是要等到我双鬓斑白了。”

“不尽然罢,指不定先生那时已经入土了。”阿植撅了嘴。

雁来抬了抬眼,应了一声,又道:“那小姐若是成才了,可得烧封信告知我,免得我泉下不安。”

阿植立即摊开书,摇头晃脑地背起来。然没背多久,便又昏昏欲睡了。这样的天气,本就该在被窝里躺上一整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雁来见她困得厉害,便许她回去睡觉了。

-------------------------------------------------------------------------------

第二天清早,阿植又是被吵醒的。

雁来早起清扫门口积雪,却发现大门口搁着一个竹篮子,里头塞了一床小破棉被,本以为是哪户人家不要丢掉的,哪晓得一翻开来,里头还有个睡熟的孩子。

雁来伸手去摸了摸,那被窝还是热的,许是搁在这儿没多久。他四下望了望,然却除了积雪再无人影,他跟着那路上一排脚印走了一段,到了集市里却又被踏乱了。这下算是彻底找不着了,他折回去抱了孩子回府,恰巧又遇见老夫人,三言两语便将这事儿说了。

老夫人咋咋呼呼的,念叨着近来府里怎地尽有人头多出来。雁来则在一旁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手足无措。

这下子便将阿植给吵醒了,阿植裹了棉衣跑出来,见状被骇了一大跳。

阿植蹙眉叹道:“先生,你近来是不是求错签了?那也不能求出人来啊……”

4

4、裴家有女叫小钱 ...

老夫人凑过去,将孩子抱过来,嘀咕道:“我来瞧瞧是男娃还是女娃。”

阿植往前探了探。

“哟,还是个女娃。”老夫人又叹气道,“这女娃养了有段日子了罢,看样子也有一岁多了,真狠心呐,就这么给丢掉了。”

上一篇:闹红枝 下一篇:天清浅,且行且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