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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浅,且行且恋(19)

此时我也顾不了刚与他闹了别扭,拼命给他使眼神儿,示意他来拯救我,但他就是不为所动,维持着那个姿势在墙头坐着。

娘亲的,坐死你也等不到红杏出墙来。

大师兄来回把太阳月亮星星白云晚霞等所有自然现象都畅想了一遍,才猛地发现我还郁郁地单脚立于他面前,他道一声“浅儿你跟我走罢。”便弹出一颗棋子,我身子一个放松,软软麻麻地就往地上瘫。大师兄一个箭步冲向我,我却莫妙地被一股力量往后扯,跌入一个怀抱。

我侧头望范天涵,这不是在墙头上坐得挺舒适的么?又是何时窜到我身后的?

范天涵语气不快:“段大侠难道不知清浅已嫁与我,她生是我范家人,死是范家魂。”

啧,这话委实不吉利了点。

但我现在也没力气与他计较,于是我任自己软软地倚在他怀中,练武的男子,肌ròu喷张的,倚起来不软不硬的,将将好的舒适。

大师兄一个棋子射过来,道:“范天涵,你放下浅儿。”

范天涵搂着我,微微偏身躲过,冷冷道:“段展修,我奉劝你最好是称呼她范夫人。”

我心下甚是欣喜,这十天半月前我还是王赖子府上那个待字闺中待许久的千金,一转眼的我倒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馍馍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也莫过如此。

我还没来得及追究他们何时熟悉到可以互称对方名讳的地步,他们就先逼着我做抉择了。

大师兄望着我道:“浅儿,告诉他你愿意跟着谁?”

他眼神脉脉,望得我一阵鼻酸。遥想当年,我在为他茶不思饭不想,瘦得跟纸片儿似的还动不动迎风洒泪时,他尚在一旁劝我江湖儿女不应胡思乱想情啊爱啊这种误人的东西。如今我早已心冷,他却来做出一付情深似海的模样,造化弄人都不带他这么弄人的。

许是我太久没出声,范天涵揽着我的手紧了一紧。我抬头对上他的眼,两眼相交,暮霭沉沉楚天阔,天雷勾动地火。

大师兄忽地又一颗棋子飞过来,范天涵正待要挡,我脑子也不知是否被刚刚的马车颠坏了去,伸手也欲去挡,于是我的手打开了范天涵的手,棋子便直冲冲打向我的眉心穴。

我在失去意识前一直在想,我该是要死掉了罢,师傅说了,眉心穴是最致命的穴道之一,大师兄的棋子功我是从来不怀疑的。我若是这么死了,明儿大街小巷大概就会开始流传:王赖子的女儿不守妇道,新婚还与情夫幽会,被丈夫抓个现行,因此羞愧不已而自我了断……然后时日久了后,坊间就会流传出更耸动的版本,王赖子的女儿水性杨花,一双玉臂千人枕,某次一夜驭数夫后,纵欲过度虚脱死于归家的途中,她那宅心仁厚的丈夫总算是解脱了,善哉善哉。

作者有话要说:范老大一开始为什么闹别扭呢?据我猜测,他亲了王清浅一口后,回去十分懊恼,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而晚上睡觉时,又好死不死地做了和王清浅的春 梦,要知道,古人是很清纯的,他做了春 梦后还被清浅还死不死地问了句昨夜睡得好么,于是心虚了害羞了,恼羞成怒了。

以上是乾乾版本的猜测,欢迎其他版本。

省亲(上)

我觉得眉心隐隐地疼。

我觉得睁开眼想必就可以看见天庭了,哪知道一睁开眼就见到宝儿这尊地狱使者,罢了,我接着在人世间受苦受难便是了。

宝儿泪眼汪汪道:“小姐,呜呜……你没死,你一直讲若是遇到坏人就攻击他的眉心穴和太阳穴,刚刚姑爷抱着你的时候,你的眉心好红好红,我以为你会死,我呜呜……呜呜姑爷……好生气……呜呜……”

我觉得宝儿好吵,吵得我头痛欲裂。

“宝儿,下去罢,让清浅好好歇着。”

寻声望去,我发现范天涵也在房内,他坐在凳子上,手上还端着一杯茶,正慢悠悠地喝着。

我觉得他没良心,我都从鬼门关绕了一圈,他还有心思品茶。

我还觉得衰。我这活了十八载,卧病的次数屈指可数,认识范天涵以后,就愣是得多数两个手指。

宝儿揉着眼睛哭哭啼啼下去后,范天涵就起身走到c黄沿坐下,我往c黄内侧挪了挪,警觉地望着他。

他掖了掖我的被子,拇指抚了抚我的眉心,问:“还疼麽?”

娘呦,麻滋滋的感觉从他的指尖传到我眉心,再传到脚尖,我的脚尖绷紧了一阵发麻。

我偷偷在被窝里舒展了一下脚趾,才道:“眉心穴不是致命之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