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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浅,且行且恋(5)

……

菩萨眼神儿不好。

我磨着牙小声纠正她:“我在葬花。”

宝儿疑惑地看看我,再看看我挖出来的坑,正色道:“小姐,你这坑绝对可以埋人。”

我发誓,我看到了范天涵在笑,笑得促狭。

我笑吟吟地示意宝儿看向树下:“宝儿,还记得你的恩公吗?”

宝儿曾赖着师傅要他教一招半式,师傅被缠得没法,最终创了一招“黑熊上树”教给宝儿,具体步骤是:快速奔跑冲向敌人,熊抱夹住,压倒。这招是因材施教地为宝儿创的,淋漓尽致地利用了她身材上的优势。可惜这么有杀伤力的招式被宝儿演变成一个毫无杀气的快乐招呼,她学成后只要遇到她喜欢的人,让她兴奋的事,她就会不顾一切冲向对方,宝儿上树!

宝儿先是愣愣地看着树下的范天涵,眨眨眼,后提起裙摆,迈开步子,仰头大吼一声“恩公!”……冲!夹!压!这长串的动作皆在弹指间完成。难怪师傅说若能点通宝儿,她将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可惜就可惜在点不通,横点竖点她都是实心的,通不了。

我杵着锄头在这厢幸福地看着宝儿把新科武状元压在树干上动弹不得,满心满眼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我有存稿,更得当然勤……存稿没用完前日更或者隔日更!

刺绣

葬完花,四姨娘领着我在房里刺绣,我对这个行为甚是不解,范天涵和爹端端坐在大厅里客套,哪能感应得到我在闺房里刺绣?但长辈们的想法往往都是匪夷所思的,我倒是因此而免于陪着客人吃茶的苦差事,也就乐得轻松。

不过瞧着在四姨娘手里轻舞飞扬着的绣花针,再瞧瞧我手上要么和线缠一块儿,要么扎得我唉唉叫的针,实在是让人气馁。幸好我生来善于发掘自己的优势,我自顾思忖着,若是针上学四川唐门喂上毒,我肯定能使得比四姨娘好,这叫术业有专攻。

人生中很多事都是这样的,你以为穷途末路了,转个弯换个念头竟也是柳暗花明,这道理我悟得比别人都早,我聪慧。

“浅儿,宝儿怎么回事?”四姨娘总算是忍不住了,停下手里的针问道。

我瞧一眼从庭院回来就坐在凳子上冥思苦想的宝儿,心里头一阵难过,可怜宝儿那蚂蚁般简单的脑袋要思索这么复杂的事,太难为她了。

“没事,她在思索人生。”我对四姨娘笑笑,企图让她宽心。

她狐疑地打量着宝儿,道:“她这又哭又笑的模样,真的没事吗?当年我爹被我大哥气到癫狂之初也是如此这般的征兆。”

我试探地叫了两句宝儿,都得不到她的答应,于是我也惴惴不安了。

到了午膳时候,宝儿终归是天人交战完毕了,她小手握成拳,泪眼汪汪看着我,眼神真挚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小姐,我愿意忍痛把范公子让给你!”

这出舍己为人的戏宝儿唱得悲壮感人,我也不忍扫了她的兴,只得做出感激的样子握住她的手:“宝儿,小姐我不会忘了你这份情的。”

四姨娘在旁一脸纳闷地喃喃自语:“这范公子怎么就成宝儿让出来的了?”

爹爹盛情地把范天涵留下来用午膳,爹爹的盛情领教过的人都晓得,跟刀架脖子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自然是得上桌作陪的,当我携宝儿步入大厅时,范天涵本已迎上来的脚步在看到宝儿后顿了一顿,后缓慢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心有余悸?我自是谅解的。

我们府里吃饭的阵仗向来是很大的,九个姨娘团团坐住,三个女人一台戏,也就是说饭桌上有三台戏同时开演,锣鼓喧天自然是不在话下。

我与范天涵邻座,他言辞并不多,对谁都仅是有问有答而已,不过应付九个好奇的女人也足够让他一顿饭下来吃不到几口。

用完膳,爹和姨娘们一致认为我该带上范天涵四处参观,而且去我的闺房坐坐,熟悉一下彼此。王胖子在说熟悉一下彼此的时候眼神里闪烁的□光芒激得我差点弑父。面对这么一群无视礼数且敢于与封建礼教做斗争的先进长辈们,我常常是抑不住内心的悲怆之情的。

我与范天涵被赶鸭子似的赶入房内,入门就见到我与四姨娘的刺绣趾高气扬地摆放着。我内心一阵哀嚎,我可以理解他们想留下刺绣来显示我的多才多艺,但我着实理解不了为什么不留下四姨娘的就好,再不济留下我的那幅就好,何必都留下,用一幅的巧夺天工来衬托另一幅的惨不忍睹?

而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认四姨娘的刺绣为我的时,范天涵却已发问了:“苏诗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