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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有罪时(234)

小燕脸却是白的,吓的。他这辈子最怕警察冤枉,他知道警察冤枉意味着什么。他小声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殷老师要怎么洗脱罪名?能不能洗脱罪名?我们要不要走?”

一直沉默的陈枫,这才开口:“都慌什么!听殷老师和老板娘说!我们照做就是了!”

大家这才一静。

尤明许见殷逢没说话,就先开口,看了看陈枫,又看殷逢:“苏子懿自称是殷逢的前女友,还说殷逢从西藏回来就忘了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枫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殷逢。

这两个人的关系,当时他还真的没弄清楚。殷逢当时也不是事事都跟他说的。

殷逢开口,平静无比:“听她瞎扯,不要脸。她是殷尘的人,当年来了湘城,我才顺手照料一二。后来我怀疑殷尘的死有问题,就借机试探她一二,只是没什么收获,所以就不远不近放着。”

尤明许一听就明白了。难怪苏子懿敢借机声称是前女友,模糊两人关系。以殷逢当年的花名,说不定外界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想了想,又说:“李明棣呢,你们有没有见过?或者有没有印象?”

殷逢干脆地说:“没见过。”

冠军冷笑:“要是见过,早就剥了他的皮,还等现在?”

小燕摇头。

涂鸦也冷冷道:“没见过!要是见了,我也会杀了他!”

这还是尤明许第一次听到涂鸦这么冷酷地说杀人,微微一怔。

陈枫也摇头,看着尤明许说:“我也没见过。”

殷逢说:“谁说你们可以去杀人了?”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话。

尤明许见状就打圆场:“局里正在查,这种时候,我们反而不宜轻举妄动,到时候说不清就更麻烦了。如果有需要,肯定要请你们帮忙的。就像之前那样。”

几个人脸色这才松弛下来,却都很怕殷逢发火的样子,不太敢看他,匆匆吃完饭,全跑回房间了。

吃完饭,尤明许牵着殷逢的手去院子里散步。

两个人安静走了一会儿,她说:“现在心里是不是不好受?”

殷逢冷笑一声,说:“他们不是盼着我这样?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当我是什么刚极易折的人吗?”

尤明许本来心里还压着事,闻言失笑,殷逢有时候的骄傲还真的透着幼稚劲儿,可他偏偏又能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她温声说:“详细的口供,各种资料,我这里都有,老丁他们也不会瞒着我。回头我们再仔细琢磨,找到击破他们阴谋的办法。”

殷逢“嗯”了一声,却似乎并没有很在意。

尤明许就问:“在想什么?”

两人走到了那片小鱼塘边,暗暗的水面映着一抹灯光,晃晃悠悠的,四周很静,树枝摇曳,仿佛也藏着什么寂静的秘密。殷逢拉着她在长椅坐下,把她抱在怀里。

尤明许其实是挺不习惯被人当个小东西一样抱着的。可是殷逢就喜欢,又执拗得很,一来二去,她也就习以为常了。

第308章 惩罚者(2)

殷逢在夜色里,摸着她腰和手,低头无声亲着,说:“我在想,这么一张好牌,埋了这么久,现在他们打出来了,宁愿牺牲两个人,只为了牵制住你我,意味着什么?”

尤明许心念一动,说:“意味着,他们要做出最后的反击了!”

殷逢赞许地亲了一下她的脸,说:“阿许,总是明白我在想什么。那将不止是一次反击,是他们倾尽剩下的全部力量,想要做的事。也许会有很多人死!”

尤明许心一沉。

殷逢握着她有些冷的手,在掌心轻轻揉着,说:“就让丁雄伟他们去给我们洗脱嫌疑,慢慢拖着,最好对外把情况说得严重点,譬如我们俩被关起来了之类的,当然也不能太过,他们会不信。让惩罚者放心动手。咱们俩现在能做的,就是等。一旦惩罚者有所动作,咱们就和丁雄伟打个配合,把他们一网打尽。”

尤明许没想到,他今天一个人被“驱逐”回来,还被警察看管着,居然还在算计这个。也是,是她关心则乱,一心想着怎么替他洗脱罪名,却没想到将计就计,以攻为守。她立刻给丁雄伟打电话,把殷逢的想法说了,丁雄伟也觉得可行,会去安排。

但挂了电话,尤明许还是安慰道:“你放心,老丁和梦山心里都有数,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能帮你洗清嫌疑。”

殷逢神色却是淡淡,说:“等抓了惩罚者的创建者,自然水落石出,证明了我的清白。”

尤明许心中不知怎的浮现个念头——他就是这么倔,这么骄傲的性子。他逼问她:“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你就半点没有怀疑过我?”

尤明许想都没想,就说:“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呢?

尤明许骤然想起,尤英俊抬头冲她笑时,那澄澈的眼睛;想起老九死时,殷逢痛苦的表情;还有他说自己是个偏执狂非要得到她时,那落寞孤独的样子……她摸摸他的脸,说:“因为你是我的殷逢。”

——

两人回到房间,夜色已深。尤明许今天情绪大起大落,疲惫至极,很快就睡着了。殷逢搂着她,却半天没有睡意,到了半夜,才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毫无预兆地醒来,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房间里昏黑一片,家具的轮廓影影绰绰。他们睡前没有拉窗帘,此时窗外的树影,模模糊糊映在床对面的墙壁上。

殷逢睡不着了,看一眼尤明许,她低头蜷首,靠在他的手臂旁,睡得正香。殷逢低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她全无知觉。

殷逢干脆坐起来,双臂搭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有的时候,人反而是在半梦半醒间,对于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或者一些细节,印象变得更清楚鲜明。譬如刚刚,他想起今晚大家吃饭时的情形。

当时,他们谈及苏子懿,谈及李明棣时,每个人的表情、反应,殷逢都尽收眼底。当时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的,表现得过于激动。或许是因为情绪濒临失控。

有的,却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几乎没有存在感,也没有平时与他心领神会的眼神交流。

一股寒意,自殷逢心头缓缓升起。他知道自己今晚,忽略了一个人。

殷逢下床,穿好衣服,悄无声息,又回头看了眼尤明许。如果有人隐瞒了什么,又想要做什么,说不定就是今晚了。

整个别墅,每个角落,都在冠军的监控安防系统之下。殷逢决定去书房,看看他们每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谁知道刚把主卧的门,拉开一条缝,他就看见对面的楼梯上,闪过一道黑影。

殷逢静默不动,一双眼,透过门缝望着。

那人平时很少这么打扮,穿了件黑色外套,黑色长裤,戴了顶鸭舌帽,几乎和夜色溶于一体。他闪身就下了楼,飞快走出大门。

殷逢静立片刻,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到书房,拿出把枪,下楼。

别墅占地很广,尽管大门外守了两个警察,可别墅里的人想甩开警察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

殷逢推开别墅院落一角的侧门。这侧门平时被繁密的树枝挡着,颜色又与墙体相近,外人根本注意不到。

没多久,殷逢就上了辆出租车,此时是夜里3点。殷逢如果想跟踪什么人,是不可能被人察觉的。更何况前头那人,已跟了他好几年。他了解那人的心细周密,就像了解自己。

那人搭乘的出租车,在一家医院的住院部停下了。

殷逢让司机把车停在门诊楼这边的回廊下,远远望着那人,压低帽檐,下车上了楼。行色匆匆,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殷逢抬头看了眼医院楼宇上方印着的院名,正是尤明许今天提到的,李明棣被送来的那一家。那人和警务系统熟,又拥有他的专家证权限,如果要查到李明棣入住哪个病房,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