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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总统定终身(122)

腕骨仿佛被棍棒硬生生的打断了,静微全身被冷汗湿透,披散的长发凌乱汗湿,裹住她那一张惨白的脸。

疼痛让她条件反射的挣扎,嘶哑的痛呼,绑在身下的椅子发出剧烈的咯吱声响。

下颌被人掐住抬起:“静微小姐,何必呢?只要你点点头,会有人帮你把骨头接上,你再不用吃这些苦头……”

静微死死咬着嘴唇,剧痛让她抖如筛糠,泛白的唇被咬的稀烂鲜血淋漓,可她仍是摇头。

因为她知道,若有一日,换做是厉慎珩在这样的处境下。

如果有人这样胁迫于他,他定然也是同样的回答。

这一生一世,她不会再让他痛心失望。

女人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霍地松开手,声音里已经含了隐隐的不耐和烦躁。

“静微小姐不是曾在学校耀武扬威要用针刺别人的手指头吗?”

“今天自己的手被打成这样,可见人真不能太得意太嚣张了……”

“你们是蒋家的人?”

静微吃力抬起脸,声音嘶哑。

女人嗤笑一声,不屑道:“蒋家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是告诉静微小姐你,你的所有一切,所作所为,都在我们的掌控中而已……”

“静微小姐约莫是想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也是,未来总统夫人的位子,多少人觊觎着呀,吃点苦头若是能坐上去,又有什么不可以?”

“但我好心奉劝静微小姐一句,这世上的人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气,命数,该是你的,你才有那个命去享受,不该是你的……嗬嗬。”

“什么是天生注定的,什么又叫不该是我的?你们口中的命数干我何事?我只知道我和厉慎珩,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骨头还真是硬,那就继续吧。”

女人脸色大变,冷哼一声,霍地转过了身去。

第301章 帝都权贵还真是手段很辣,连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都看不下去了

“你就算把我身上所有的骨头一寸一寸敲断,我也不会放弃!”

静微霍然抬头,这样的巨痛下,她却眼神亮的摄人,唇角甚至挂了染着血色的一抹笑。

厉慎珩,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微微全都还给你。

我想让你知道,你在阮静微的心里,你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又带着决然的味道,没有人能想到,她这样小小的一个身躯之下,怎会蕴着这样可怕的力量。

不要说面前站着的女人,就连她的几个手下,都有些震惊的怔愣住了。

雪亮的灯落下来,落在年轻女孩儿娇嫩却又烈性的那张脸上。

红与白的剧烈冲击,更刺中人的视觉神经。

没人知道她怎会有如此大的意志力,在这样的时刻,仍不肯松口。

不过是点头答应就可以免却这些皮肉之苦。

又有什么干系?

什么能比命重要?

那个面容略显苍老的女人,脸上终是浮出了一抹慌乱的裂痕。

她原本以为胜券在握,轻易无比的事情,却陷入了这样的僵局中去。

早知这个硬骨头这样难啃,她就不该毛遂自荐去揽下这桩事来。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上头吩咐了不能杀了她……

女人死死的咬着牙关,她的身家性命和前程,可都维系在这一件事上了。

行吧,她的骨头够硬,那就换个招数。

女人冷笑一声,缓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静微:“死到临头,还嘴硬,嗬!”

“把刀给我。”女人吩咐身后下属:“我一刀一刀划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硬气……”

“我说——差不多得了。”

这一处废弃工厂挑高的棚顶上忽然传来一把散漫却又慵懒的男声。

众人骇然抬头,高挑的棚顶却不见任何人踪迹。

“是谁?”

女人大怒,她行事十分缜密,因为事关重大,绝不能泄漏任何蛛丝马迹出去,可现在……

她们头顶上什么时候藏了人,她和手下人竟然一无所知……

“帝都的权贵还真是手段毒辣,连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都看不下去了,啧……”

“你给我出来!”

女人被这忽然而来的变故弄的近乎抓狂,厉声吩咐下属立刻把人抓出来。

棚顶上却又传来薄凉讥诮的声音:“识时务的,就收了手走人还能留一条命,别逼着爷亲自动手。”

“嗬,你今日撞破了我们的好事,这条命也得留在这了!”

女人一挥手,下属持了消音手枪立时对准了棚顶,砰砰几声闷响之后,是一片死寂。

而棚顶上再无声音传来,仿佛方才一切都是错觉而已。

女人得意的扬唇笑了笑,不自量力!

她转过身去复又向静微身前走去,孰料刚迈开一步,她忽然觉得颈子一凉,下意识的抬手摸去……

那原本牢牢长在颈骨上的头颅,却因为这轻轻一摸,骨碌碌就掉在了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女人的头滚落在地上还圆睁着眼,而那身体,还笔挺的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举着枪的那些人连扣动扳机都忘记了,就那样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棚顶横梁上,一身黑衣斜坐其上的男人,他的手间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把小巧的薄刃。

第302章 薄情人动了情,才无药可救

大约也就是这一把薄刃,在他们都不曾看到的那一瞬,将那女人的头直接割掉了。

“谁还想试试么。”

男人垂眸往下方看去,薄唇微挑似妖似幻,有手枪落地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凌乱的一阵脚步声。

再然后,一切都归于了一片安静。

静微终于想起了那把声音的主人。

“你的命,先寄存在我手中。”

这是那一日在山中寺庙,遇到的那个一身是血的男人,她仓惶逃离之时,那个男人最后说的一句话。

钻心的痛楚让她的神识终于开始崩散,模糊,静微的头一点一点的垂了下来,眼睛不受控制的阖上,在更大的危险席卷而来之时,她却昏厥了过去。

玄凌从横梁上轻巧跃下,他‘啧’了一声,缓缓踱步过去,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个被绑在椅子上打断了手的女孩儿。

许久,玄凌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女孩儿垂着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唇角有淡笑浮翩。

“行吧,这命既然是我的,那我就先收下了……”

雪亮灯光下,他一身黑衣,眼眸细长入鬓,嘴唇菲薄,世人都说,这种男人最是薄情。

但谁又知,薄情人动了情,才最是无药可救。

……

都说人在极致的痛苦煎熬之下,往往会出现幻象。

所以弥留的人最后咽下那一口气之时,总会看到他最想看到最希望看到的人和事。

风沙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荒漠里无风的夜晚,美的惊人。

那一轮明亮皎皎的月华,好似伸手就能摘下。

厉慎珩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军队的联欢晚会之后,他和静微手牵手走在月光下。

他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闭上眼,不能睡!

小分队里的士兵只余下他和一位副班长,其余的新兵,没有死在敌兵的枪口下,也没有死在风沙里,却在这平静的夜色里,闭上眼昏沉入睡后就没有再醒过来。

军用匕首再一次扎入手臂上皮肉中,这短暂锐利的疼,却很快又弥散消失。

鲜血流淌的已经较之从前缓慢了很多,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在睡梦中死去,也会流干了这一身的血变成一具干尸。

厉慎珩靠在那一处被风沙侵蚀的残垣断壁上,月光越发的清亮了几分。

他好似看到眼前几步开外的一处小沙丘后,安静美好站在那里的静微。

全身的血仿似瞬间都往心脏涌去,荒漠中脱水已经两日断食已经三日的男人,此时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