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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衡兰同人)(知否衡兰)人生恰如初相见(54)

作者: 青儿啊 阅读记录

一众人呵呵笑,“夫人真是明事理。这房子虽破些,可紧挨着府衙。齐大人新上任,怕是人生地不熟,住远了,既不方便,又不安全。府衙周边寸土寸金,仅这一处小院可征用,您二位大人将就一下,我们那边修葺加紧咯。”

待一行人又笑呵呵离开了,明兰才斥责小桃,“如今这乌泱泱一群人,尚且不知是敌是友,你怎可将我有身孕一事透与他们知晓?”

“可身子,总是藏不住的嘛”,小桃委屈道。

“且过且看吧,我们齐大当家一定有办法的嘛”,明兰一顶元若,笑了起来。

元若算是对明兰的乐观精神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环视陋室,可笑不出来,深叹一气,“我住怎样,本无妨,毕竟我是下来做大事的,不该计较细枝末节。可通过宅邸一事,折射出的是他们的态度。师爷一人,知县几人或财阀几人,若单独来计,可都不敢这样试探新任知府。他们如今这般,只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早结成了难以撼动的利益集团,官官相护,勾结敛财。官家可真分给我一个好差事!”

明兰笑着安慰他,“我们的齐大人,颠簸一程,早些歇下吧。”

元若捏了明兰脸颊,“你先歇下,我去那府衙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说着着管家将自京带来的下人安顿好,护卫严守明兰安全。当地给配的四五个下人全部在外面伺候,做些粗使,着专人监听这四五人言行,免得被他们反过来监听我方。

夜已深,元若仍独坐府衙厅堂,面对缺斤少两的太原府资料一筹莫展。“杨师爷,近几年的赋税收纳、支出记载,可有详单?还有近年来日常雨情报备,怎么统统缺失?”

师爷笑呵呵,“一朝君子一朝臣,一代知府一代事。过去的,都过去了,您查那些做什么呢?下官鼎力辅佐您,做好您在任的工作不就行了吗?!”

“当下,可是连着过去,也关系未来的,本就首尾相依,无法割断来看。我新上任,若不从过去的实录和实地走访了解太原,你倒是告诉我,从哪里了解?从这厅堂的桌椅板凳还是从师爷一张犯困的脸上呢?”

“好,好,好”,师爷虽笑着,脸上却老大不情愿,“那赋税的细则详单,原本就没算,明日我遣人细细来算。只是,那什么雨情记录,就犯不着了吧。齐大人,您是皇上派来做大事的,难不成每个丁卯都要亲自过问?!”

元若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正色道:“雨情记录,日常必备。涝灾、旱灾,皆非人愿,却不得不防。若每年每日做好雨情报备,一旦真有旱灾涝灾来袭,也有资料可追溯,也能为制定对策提供依据,实属必要。”

师爷蔫头耷脑地应了。元若语气柔和些,“师爷明日再去做这些事吧,今日也着实累了,回去歇下吧。”说罢,继续将自己埋在典籍记录的山海之中。

明兰几次躺下了,又起身。小桃劝她,“大娘子,您如今一顶一重要的事,可是养好身子,可是以一养二呢。小公爷那边,有小樱在。您若还不放心,我去照看着还不行嘛。”

“不行,元宝一定得写字的,别人研墨,他用不惯”,明兰急急披上外衣,牵小桃手出了门。

元若一见明兰,心中一喜又一忧,“你看,我原以为搞得定,不会带你来受罪。可是……”,他又深深叹一口气。

“可不是呢,从前,你只是圣意的执行者,去做官家的决策就好了,不需做什么决策”,明兰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如今来做这父母官,可轮到你决策了。不过,一切都要慢慢来不是?母亲大人管一个府邸,尚非一日功成,更何况是整座太原府呢。你一心忧民,可即便这一夜白了头,也无济于事,还不是得明日起,一日一日慢慢来嘛。”

明兰一席话,瞬间解开元若心头所有疙瘩。他夺过明兰刚拿过的砚台,铿锵放下了,牵过明兰的手,笑道:“走,回去睡觉。”

这一夜,在人生地僻的他乡,一对爱人相拥而眠,心在一处,世间愁苦便伤不到他们了。一夜酣眠,如在故园。

接连几日,天不亮,元若便去府衙,中午也顾不得午憩,有时午饭也顾不上。明兰帮不上什么忙,她明白女子出现在府衙,对元若不利。只好每日早晨列好单目,让下人去采购食材,日日亲自下厨,为元若做上熟悉的那一口京城的饭菜,再遣人送去朝堂。可每日,只要天色转墨黑,元若便立马展开一天未展的愁眉,返回那简陋的小院。一见明兰,他便立马无忧无愁,仿若他一脚踏进的,还是国公府独属他们二人的小院,无忧无虑。

这一夜,元若眼前一亮。原来到太原不过一周时间,明兰每天着人零零散散买来些物什,这四间房布置得愈发像国公府了。明兰见他眉头舒展,心中便欢喜。他那一笑,拿什么,她都不换。她偎他怀中,笑着畅想,“赶明儿,我找人移植几棵花树过来,明年春日,馥郁芬芳,保准比国公府还香还美呢。”

“你呀”,元若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还打算在这陋室长住?”

“真正的知府府邸可没在翻修呢,他们将我们安置于此,不过是迫你妥协”,明兰用额头轻轻蹭了元若下颌隐约的胡茬,“虽尚不知是何事,反正,只要夫君你不愿意妥协,那就不要妥协。

我们偏在这陋室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看他们奈我们何。”

“只是委屈你了”,元若将明兰搂得更紧,“总要承担我的选择带来的后果。”

“你是我的选择啊”,明兰一笑,“我现在的幸福与快乐,就是我当年选择你的后果啊!”

元若被她逗乐了,两人嬉笑躺下了。明兰枕着他的臂弯入眠,迷迷糊糊地说:“元宝,你说家是什么?你在哪,家就在哪,同住几间房,有多少家具,本就没什么关系的。”

“嗯”,元若也在迷迷糊糊间,寻到她的嘴唇,轻轻一吻,贴着她的嘴唇,沉沉睡过去了。

☆、一夜长大别少年

元若整日扑在公堂之上,有事可忙,总是好的。可很快他便发现,朝堂所处理之事皆为乡邻间偷鸡摸狗的小事。他断案公正,又有仁慈体恤之心,每次断案的结果自是皆大欢喜,两方皆心服口服,颇得民心。

可他心中却始终被疑团缠绕,偌大的太原府,难道没有大案大事,他一个知府难道要成为“邻里和事佬”?他愈想愈不对,一定是有人要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见他所应见,欲用琐事缠住他身子。可每日皆闻百姓击鼓鸣冤,他着人去查,那些民事纠纷皆系真实,并非托儿所为。

半夜,他起身,在朝堂外反复徘徊,他决意换位思考,自己装作是含冤百姓,前来击鼓。随即,他便发现,朝堂前,鼓是真的,鼓槌却锁着,根本够不到大鼓。

他心中怒火郁结。原来,这鼓槌每日有专人看管,这也是他们初步筛选击鼓人选的流程。前来伸冤之人,要他们知晓是何冤事,才决定给不给他们鼓槌。朝廷设鸣冤鼓,递给百姓棒槌,为的就是直通父母官,不受中间环节阻拦。他们竟然连这个,都敢阻拦。那父母官如何听民怨,如何抚民怨,又如何上传民意?这等于是捂住了百姓的嘴,堵上了知府的耳朵。

次日,他严整吏治,将府衙前护卫悉数更换,更令鸣冤鼓百尺之内不得有人,为百姓腾出表达民意之处。

这一顿整饬,更为他树敌不少。他在此处,生活更难。那简陋小院,所有开销,官府皆不承担。他同明兰从京中带来的丰厚银票,悉数用尽,写信回京,郡主又遣人送来丰厚银钱。可总挪用父母钱财来补贴自己也不是办法,可那些官场老油子滴水不漏,日日笑脸相迎,却处处给你使暗绊子,还严丝合缝,让人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