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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山(194)+番外

三座险峰,则指亚圣,圣人,真仙,突破每重境界如攀登险峰,难于上青天。

大乘是他修行路上最后一道关隘,所以傅克己才劝他稳妥当先,不要冒进。

朝歌阙继续道:“这个过程中,你将坐照自观,明心见性,与天道建立联系。你见天地,天地也见你,将你心意,剑道,魂魄来路看得一清二楚。”

程千仞冷声道:“你吓唬我?入道和破障我都闯过来,不怕它见。”

朝歌阙竟格外好脾气:“我不是来劝你放弃突破,相反,我可以帮你瞒天过海。因为下月我要做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程千仞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了断因果的是你,要互相帮忙的还是你,全都你说了算,就你操作多!

如果说你帮我,我帮你,也算两两抵消,因果干净,那这不是欺天瞒地,是骗自己吧。

朝歌阙见程千仞沉默,以为他另有顾虑:“不用担心我做不到,护你突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难。我要你帮忙的事,不会与剑阁或南渊有牵扯,也容易。”

程千仞听得前半句,蓦然抬眼。

原来多年前,他在学院藏书楼破障,程逐流干预他心障幻境,不是单纯的恶趣味,而是怕他被天道察觉,受规则排斥。

这个认知让程千仞有点别扭。

一方面觉得恼怒:“谁要你管,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另一方面又生出“小白眼狼也没那么白眼狼”的诡异欣慰。

毕竟年纪大了,心境更开阔,火气去得快。心想这人虽然胡作非为,但办起正事还算靠谱,当年在南渊太液池断义,托付他照看自己的几位朋友,他也不着痕迹地做好了。

再往前算,已是一摊烂账算不清,不说也罢。

“你要我做什么?”

朝歌阙抽了支签,随手把玩:“一件容易,不牵扯他人,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暂时不能告诉你。你看上去很困惑?不愿意?”

程千仞微觉不悦,但他身上背着剑阁和投奔他的南渊学子,不再是潇洒的孤家寡人。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回答能答的,不能答,就沉默。”

朝歌阙:“三个。”

程千仞:“五个!”

“一个。”

“行行行,三个就三个。”程千仞想了想,“你想亲自领兵赶赴白雪关,要我一起去?”

朝歌阙:“不。”

“你要做一件关乎人族存亡的大事,暂时不能说,要我善后?”

朝歌阙:“算是吧。”

程千仞想,魔族大军压境,如果朝歌阙不去守关,白雪关撑不过半个月。那件事一定很重要,比东征时几万人流血牺牲打下的白雪关重要。

“你已经决定弃关,让镇东军退守朝光城?那半个东川的村镇百姓怎么办。”

“这是两个问题。”朝歌阙道,“白雪关最终将被放弃,但不是现在。军队死守朝光城,百姓南迁。”

他将木签掷回签筒,站起身掸掸衣袍:“解签的时间到了,按照仪轨,我该离开玉虚观。”

程千仞也仓促站起来:“哦,我要送你吗?还是该喊人进来?怎么做比较像回事?”

他看对方更熟悉这些规矩和弯弯绕绕,不自觉就问出口。

朝歌阙竟然又笑了:“你去案后坐好,不要说话,衣冠整一整。等你的弟子来服侍。”

“哦哦好的。”

首辅重新戴上面具,拖着曳地长袍,柱着权杖走了,姿态庄严,目下无尘。

山主扶了扶头顶玉冠,抱着繁复衣摆坐回案后,摆正签筒和香炉位置。乖巧如乖巧本人。

不多时,怀清怀明进门。

程千仞扯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谁知怀清大惊失色,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山主!您的礼服怎么乱了,有褶皱!”

怀明倒吸冷气:“纱幔有破损!道祖在上,难道解签胡说被发现,你们拔剑打起来了?”

程千仞心虚,摸摸鼻子:“哪里乱了,没有没有,不存在。我跟胡易知学过一点,糊弄他绰绰有余的。”

肃穆礼乐声响起,朝辞宫的仪仗队浩浩荡荡下山。剑阁历史上,最荒诞的玉虚观解签,总算结束了。

“大家这几日忙碌辛苦,都回去歇息吧。”

程千仞打发了众弟子,回到澹山后山小院,长舒一口气。

他推开房门,第一件事就是换身行头。

可是里外许多层,璎珞流苏和衣带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剑气割裂,真元震碎都不可行,礼服看上去很贵,逢年过节还得穿,程千仞一边自嘲穷惯了,一边认命地解死结,满头大汗。

窗边忽而响起一声轻笑。

程千仞抬眼一看,怒火蹭蹭窜上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笑点低的毛病?

“笑什么笑!这很好笑吗?不会来搭把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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