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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123)

这样更糟,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保得住一分家产,父兄肯恤倒罢了,不然,一定要吃大苦。柏冉比襄城要懂得多,襄城再是能干,毕竟是金枝玉叶,疾苦在她眼中也不过落于纸上的轻薄二字,并未真正的体会过。柏冉却是亲眼见过的,更知道什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就这样吧,她必感念殿下善心。”柏冉没有驳襄城,她没想到的,她来完善就是了,何必为外人惹她不快呢。

这样,舞姬的事算是定下了,柏冉今夜的事便已说完,不好再待下去了。襄城也意识到,她马上想到这一回过去,又不知几个月才能再见到她,便忙起身道:“还没上茶,我……”

襄城本是背对着烛台的,柏冉并不能看分明她面上细微的地方,现在一侧身,烛光便映照她的脸上,柏冉心口一紧,伸手抓住了襄城的手腕,急声道:“你哭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就是哭过了~~~~

欧呦,都这样了,不给抱到真是太没天理了

第66章 六十六

烛光照映下,襄城的容色显得格外苍白,那一双水涟涟的眼眸却是红肿的,显然是哭过了。襄城一惊,忙要背过身去,不想让她看。

柏冉却牢牢地攫住她不让她挣脱,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透着森寒:“谁给你委屈受了?”

襄城见她又是急又是担忧,还恨不能将那“给她委屈受的人”生吃了的模样,也不知怎么,眼泪便又止不住了,啪嗒啪嗒的落下。柏冉更是着急,一面为她拭泪一面道:“莫哭莫哭。”眉头拧成一团,恨不能以身相替才好。

襄城哭得越发厉害,眼睛干涩,眼泪已流尽了,还不住的抽噎。柏冉只得小心的试探,慢慢的抱住她,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口中轻轻的低喃着:“不哭不哭,不哭了。”

心里还酸酸涩涩的,谁啊,让襄城这么哭,真是太讨厌了,等她问出来,一定要设法灭了那衰货。

“柏冉。”襄城好不容易止了抽泣,断续沙哑着唤了一声。

柏冉忙应了:“嗯,嗯,我在呢。”

“你放开我。”

“哦哦。”柏冉忙松手退开。

襄城低垂着头,默不吭声的擦着泪,她的眼睛红肿红肿的,嘴唇亦是嫣红,雪白的脖颈纤细脆弱,脸上的肌肤更是白得几乎透明。

灯下美人如玉,温婉动人,美不胜收。

柏冉屏住呼吸,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她。襄城眨了下眼,密长的睫毛如薄翼轻颤,柏冉回神,仍旧将呼吸放的十分轻缓,柔声问:“到底怎么呢?你为什么哭?”

襄城怎么会说,难道要告诉她,是因为纠结不决,被她一问就愈加委屈不舍,才哭的么?可是她不回答,柏冉又不依不饶。

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襄城低着头道:“只是想起一些伤心的事。”声音还有一点沙哑。

“不能说么?”柏冉到底不放心。

襄城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柏冉便不好再问了,只得结结巴巴道:“往事不可追,看好当下与日后。现在总,总还是好的。”越说越像是在提醒襄城要珍惜她,柏冉越发窘迫,她说这话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安慰罢了。

但言语的误导性太强,襄城也听出来了,飞快的抬头睃了她一眼,默然不语。

又冷场了。柏冉突然想到那枚已刻好的印章,她一直随身携带,只是没机会给襄城,这时正好。她忙从袖中取出。

因为襄城无号,那时便由柏冉随意刻着玩,她就刻了她们的名字,令姜阿冉,并排的,用的是篆书,沾上印泥,便能将她们二人的名字一齐印在纸上,谁也无法将她们分开。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襄城接过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匆塞回给柏冉。

柏冉一怔,刚刚不是已接过去了么,怎地又不要了。她轻声问道:“你不要么?”听起来似乎很有所图似的,又忙道:“本就是要赠予你的,我不过代你保管了这些日子。”就是你的东西,不要还回来啊,好打击人。

襄城摇摇头,声音轻如蚊呐:“你,你下回再拿给我吧。”

柏冉先是不明白,再看襄城极力做得满不在乎,却仍泄露了羞涩的粉面泛红,她顿时悟了,喜不自禁的语无伦次:“好,好,那,那我配一个好看的小盒子一起给你。”

谁要好看的小盒子啊。襄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柏冉更高兴了,这,应该不是她的幻觉,是吧是吧是吧,这是真的,是吧。一定是。

接着,柏冉就被襄城请了出去:“夜已深,回去安置吧。”

柏冉不想走,一步三回头的很是留恋:“茶还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