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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王爷心凉薄(109)

王妃深明大义,从不仗王爷宠爱便僭越本分过问朝政,却又不是只懂后宅之术的寻常妇孺,常有独辟蹊径之见。若王妃能在此事上劝一劝,兴许还有可能改变王爷心意。

月朗星稀,夜凉如水。已近入夏的月日,极少有今夜这般忽如其来的遽转急下,锦罗薄衫尚嫌凉。

诸葛先生生性真直坦率,用起阴谋诡计却丝毫不生疏。他直言利弊,各方分析,王爷韬光养晦,七年布置,赌上的是数百数千追随豫王朝官外臣的身家性命与姜家天下的锦绣江山,决不可在此关键之期陡生变故。

华婉听进耳中,沉吟良久,道:“王爷自有王爷的道理。”

诸葛晖讷然无语,脸色低沉,甚为不赞同道:“不过数日,王爷何来打算?不过是搪塞之语罢了,此事非小,一日行将踏错,之后便无转机。”即便最后结果不变,也没必要弃坦途而就崎岖。诸葛晖直言不讳,华婉想了想,道:“若是,王爷早先的章程里便料到如今呢?”

诸葛晖一愣,双目炯然一亮,立即起身告退。

华婉也没十足的把握,她之所以认为姜恪早就做好打算,是因为那日,说起辅国公府时,她面上的阴戾与痛恨。辅国公府便如姜恪肉中之刺,既然迟早要对付,按照她的性子,怎会放心去用,定然想过退路!

又过了一个时辰,夜色愈浓,凉风渐盛,华婉端了亲手做的羹汤,又取了姜恪常穿的一件灰鼠皮披风,往澄观斋送去。

姜恪给华婉任意出入外书房的特权。华婉扣了扣门,兀自推门进去。姜恪见华婉进来,搁下笔,起身道:“这个时辰还没睡?”她面上带着温暖的笑意,浅浅的,很是好看。华婉将食盒放到一边的桌上,抖开披风,姜恪微微侧了侧身,让她披到自己身上。华婉纤细白皙的手指,绕到前面,灵巧的在颈前把带子打了个结,然后便顺势侧脸贴着姜恪的后背,双手环住她的腰身。

“王爷。”华婉轻轻唤了一声,她温热的脸庞紧贴在姜恪的蝴蝶骨上,姜恪鸦羽般黑亮的发披散着,在她的脸庞摩挲。透着层层衣衫,华婉仿佛能感觉到姜恪的体温,姜恪的心跳,暖融融的,充满力量的。姜恪微微一怔,华婉极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继而微微的笑,抬起手包容的握住她交叠在她的小腹上的双手,侧过头,在她柔软瑰丽发顶轻轻一吻。

华婉安心微合上眼,她总不安心,这些日子,总有莫名的不安。而王爷又一直忙着,接连好些天没去静漪堂了。感受到她手的温度,华婉的心如被温缓的水流中静静淌过,糯糯缓缓的声音又唤了一声:“王爷。”

姜恪微微的弯起唇角笑,转过头轻柔的问:“怎么呢?”

华婉摇了摇头,不语,亦不放开。

姜恪转过身,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灵巧的小耳垂,道:“是不是想我了?”

华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不去见我,我也不要想你。”

姜恪抱歉的叹息一声,温缓而歉疚道:“阿婉……我很想你……再过些天,等我忙停了,就陪你去城外游玩,可好?”

华婉立即点头,抬起头,双目乖顺的望着她,又点了点头。她明知道,王爷忙的都是家国大事,她不该来打扰,只是,她真的想她,也忍不住向她抱怨受了冷落的寂寞。这便是了无牵挂与心有所系的差别吧,若是从前,即便数月数年不见,又与她何碍?

姜恪笑着,垂首与她唇唇相抵,目光触到桌上的食盒,笑问:“你做了什么?整好饿了。”温馨在这三尺书房中弥漫开来。

食盒中是一盅熬得糯糯香香的鲍鱼粥。姜恪一气吃完,抹了抹嘴,满足笑道:“好吃,阿婉,你不仅懂我心,也深知我的口味,我真不敢想,若是哪天没有你,我该怎么好。”华婉没好气的嗔她一眼,一面将碗匙整理回食盒里,一面随意道:“那你便饿到天亮吧。”姜恪失笑道:“那倒不怕,等到天亮,至少也有个期盼。我只怕再吃不到这样好的鲍鱼粥了。”华婉凤眼一闭,复又睁开,词句铮铮道:“我不会不在,王爷。我爱你是一辈子的事,只要你不负我,我便一直都在。”她说罢了,又觉十分的羞赧,忙又低下头,将食盒小小的盖子拨弄,装作认真的在调整盖子的幅度,让它契合。

这话就像是承诺,姜恪心下一动,不禁伸手握住了华婉的手,双目闪动,她这般动容的样子让华婉面孔一热,忙抽回手,绯红的小脸美不胜收。姜恪不知为何也红了耳根,找着话说道:“皇姐怎么样了?这两日可好些了?”

公主在豫王府住着,皇太后与皇上皆都只作不知,不发声响,那些大臣不知上意如何,便也都做不知,也就无人探访,倒也落得清静。公主住在她幼时的闺阁曾谙院,极少出来,平日也只有华婉去小坐半个时辰。华婉面有忧色,愁道:“皇姐心有郁结,总是不利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