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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王爷心凉薄(122)

华婉说罢,便觉后悔,姜恪虽然尊重她,她们总归隔着漫长的历史长河,她会与自己说朝中之事,深入浅出的交谈一番,却不是为了向她征询意见,不过是告知她她近日在忙些什么罢了,今次也是如此,对她而言,这只需与幕僚商议便可做下决定,而她这,只要知会一声便了了,她不过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懂什么国家大事?上一次前往北疆监军是如此,此次又是如此。

华婉一面为此而伤心,一面又觉得这怪不得姜恪,只怪时代的局限。见姜恪神色委屈倦倦的将下颔抵在她的肩上,紧紧抿着唇,似乎也生气了,不由的便心疼起来

“你先去歇了吧。”华婉冷声道,时日紧得很,恐怕接下去两日,王爷连回府歇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她说着挣开姜恪的怀抱站了起来,预备去准备她出征的行囊,王府下人诸多,这事虽不必她亲自动手,但交给旁人她总觉不放心。姜恪郁闷的站了起来她,道:“你去哪?不陪我了?”

华婉走出两步,听见她垂头丧气的话,便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到姜恪又是委屈,又是不舍的样子。三日后她就要离开了,千山万里的相隔,总不能让她临走前还不能安心罢,华婉走回她的跟前,明亮的眼睛对上她的,字字认真:“姜恪,你答应我,今后不论什么,都要提先交代我一声。”

姜恪把她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才明白她所言何事,这事的确是她疏忽了,竟没来得及与她商量便做了决定。从拿到顾惜给她留的信,她心情跌宕起伏,之后便一直为顾惜所写的提醒而数番思考算计,顾惜所言道的从未出过差错,事关重大,不仅关乎江山社稷,更是牵扯到了眼前这人,她怎能不一步步仔细思量?多少日夜殚精竭虑,多少次反复忖度,唯恐一步行将踏错便要如顾惜信中所说的那般,将眼前的深爱入扉的女子陷于那万劫不复的境地。

姜恪似是懊悔又似抱歉的道:“我记下了,我……阿婉……”她声音低了下去,想起顾惜信里的话。

“雍唐八年,九月,北静王勾结匈奴,起兵直指豫荆,豫王恪亲自领兵出征,同年十二月,赵王逼宫,称帝。豫王击败逆王,火速返京。豫荆城墙上,赵王挟豫王妃欲制约豫王,豫王妃贞烈,自刎于城墙头。”顾惜笔锋一如既往的柔婉,在姜恪的眼中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那自刎二字仿佛蘸着鲜血写出来的一般,带着血腥,姜恪犹记得那日的晕眩,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华婉疑惑的看着姜恪,她神色复杂,一句话说的零零落落。“王爷?”华婉出声打断了她的回想,姜恪浑身一怔,回过神来,见华婉担忧的看着她,勉强笑了笑,道:“日后,再有诸如此类的事情,我一定先告知你,此次是我疏忽了。”

华婉说不出这是怎样一种滋味,原先的赌气不满被她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化解,显得不值一提,本就是想让她安安心心的离京,平平安安的回来,又何必多在意其他?本有些闷闷的胸口舒展开,华婉安抚了姜恪,便照自己想的为她准备起行装来。

北风猎猎,军旗吹鼓,姜恪一身戎装,目光坚决如炬,大军开拔。皇帝率群臣十里亭外亲自送行,这日天况阴沉,正午的光景便如掩去了红霞的傍晚一般,层层阴云厚重的布满了整个天幕,姜恪一身金色的主将盔甲,配龙泉宝剑,盔帽上的红缨零落一动,她身后是十万神情肃穆,挺胸而立的将士,一个个都将奔赴前沿,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顾士开站在群臣之中,洒酒送行。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遥遥看着豫王年轻的面容,不知为何,心中浮现了李白的诗句。

豫王前脚离京,承宪郡王后脚就回京了。

华婉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往宫里给皇太后请安,再去荣安长公主和陈留王妃那儿坐坐,便在府中,安心抚养宁珩。

小孩子长得很快,尤其是宁珩还只有三个月,华婉每日都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他在一点一点的长大。这个孩子与她没有一点的血缘关系,然而每当她抱着他的时候却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仿佛这小小的肉团子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一般,万分的舍不得。他的眉毛长得与姜恪很像,长长的,细细的,浓浓的,他笑起来,咧着小小的嘴巴的时候也与姜恪有七分神似。华婉越看宁珩便越觉得这孩子其实就是她和姜恪的。只是,姜恪似乎不那么喜欢他,这与他的父皇有关吧。有次说笑,姜恪还曾说她固执,事实上,她自己也是固执的厉害,平日里从不说起皇上,偶有提起也总是一副没好气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