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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伊人好逑(20)+番外

十四皇子感激笑道:“那便多谢七哥割爱了。”

皇帝见这两人咬着耳朵说的正欢,便提高声音问道:“老七,老十四,你们在说什么?”洵晏暗道这下糟了,果真,下一刻便听到十四皇子这个老实的实话说道:“臣儿向七哥要本诗册,七哥允了。”

“哦?老七家里还有诗册呢?”皇帝此言一出,满殿笑声。十四皇子见此,为哥哥辩道:“七哥诗词做得极好,臣儿有幸见识过几回,纵是诗杰金睦在世,也要甘拜下风!”金睦是前朝诗杰,田园诗作得出神入化,在座不少人都极为仰慕。

听他这么一说,皇帝兴致来了,坐直身子道:“这可是奇事一桩。老七,你便做一首来听听。”洵晏暗暗瞪了十四皇子一眼,十四皇子只当没有看见,幸灾乐祸的偷偷笑。抬头又见田夕坐在淑妃娘娘身后,对着她揶揄的掩嘴低眉轻笑,心一硬,站出席拱手道:“请父皇出题。”

皇帝见她丝毫不扭捏,心中欣赏,也不为难她,随口道:“即是除夕佳节,过了今日便是新年伊始,你便以春为题,诗词皆可。”春之一字,是为历代文人所爱,咏春诗词易做,做得好的却是极少。洵晏举杯来回踱走数步,沉吟少许,便想了首更漏子,吟道:“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殿中诸人皆有惊讶,向来懵懂惫懒的宝王爷却是如此文采不俗,转念又细细品味词中意味。洵晏挑眉肆意一笑,词意急转,续道:“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吟到最后一句,眸光便不自觉的往田夕处瞟去,与她四目相接,不等他人察觉,便又迅速移开,心跳却因这一对视而加剧。

正文 第十一章

田夕本是端着稀薄的米粉喂给小王爷,却听洵晏如此细致难得的春词,她上阕取春日寻常景物细致的描绘,引一幅绵绵雨中春景图栩栩于眼前,下阕虽过旖旎,倒也是不俗,寓情于春景之中,也是文人常有的,整阙词不同于历来宫廷诗词的靡靡之风,却有着禁宫内春风忽来的清新雅洁,写景入微抒情自然,起承转接皆属上上之作。当听得那句“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更是引起心中波动难安,方抬头去看,却正对上她那双黝黑幽深的眼眸,眸中含情脉脉,如水波般泠泠漾开,更如明月皎皎无暇如一,田夕心内一惊,只待再看清些,便见她转开眼去,款款立于殿中,唇角笑意浓浓,那眼中的意味却是不在。

莫不是,看错了?田夕稍稍平静,小王爷等了许久不见母妃喂他,不满起来,举着个小小的拳头,在虚空中晃了几下,把田夕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啪啪啪!”皇帝双掌拍了三下,盛赞道:“好!洵晏这阕词做得极好!果真如老十四所言,和那金睦不相上下啊。你们说呢?”

这词自然是好词,是,诸皇子各宗亲因上阕惊讶于洵晏才情,到了下阕却为她词中的闺阁之思所淡去。二皇子最先应和皇上的话,笑道:“七弟这词当真好,上阕写春景,下阕嘛,”他扬眉瞧了瞧四周的年轻皇子世子,带着嘲意笑说:“写的是春情,上承下接,虽未言春却字字是春,当真好啊!”话刚说完,几个平日里不大安分纵情声色的世子便低声笑了起来。

他这话明面上是夸赞洵晏,暗意的嘲讽相讥人人都听得明白,话中意味更是露骨,几个还未出阁的公主已是羞红了脸。皇帝陡然不悦,眼中闪过怒意,又见洵晏依然持杯站着,不曾反唇相讥,也不见尴尬惭愧,便漫声对二皇子道:“你对诗词经纶是最不上心的,怎么今日倒是精通起来,能评说老七的词了?”

二皇子才惊觉自己多饮了几杯,已说了胡话,忙低头讪笑回道:“臣儿虽不爱文墨,却也知七弟这词写得好,臣儿失仪。”

宴上伺候的宫人接过洵晏手中的酒杯,洵晏转向二皇子拱手道:“二哥过赞,臣弟愧不敢当。”二皇子更是尴尬,惶然抬眼看了皇上,见他也是常态,不见怒意,才放心下来,对着洵晏回了一礼:“七弟好才情,愚兄不及。”

虽然长幼有别,但他二人都是亲王之位,洵晏待哥哥们历来客气恭顺,即便是未封爵的三皇子,见了面也是执幼弟之礼,处处周全的。二皇子当着众人的面,言语过分,字字尖刻,她丝毫不见放在心上,就这胸襟气度已是让人钦佩。

这一小小插曲便过去了,诸人又如常谈笑,直到散了席,已是三更之时,皇上多饮了几杯,已是醉了,杨庆林让宫人抬来了玉辇,小心的扶着皇上坐了上去。其他亲王皇子也多少有了醉意,唯独十四皇子清醒,到了殿门外,他拉着洵晏到了暗处,说道:“七哥只去了十几日,朝中局势却起了大变化。今晚是不得详说了,臣弟明日到府上,七哥看,可否?”洵晏皱了皱眉,点头道:“明日午后,就在府上等十四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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