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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伊人好逑(72)+番外

洵晏忖度着用词道:“父皇是天子,皇兄皇弟们都是很敬重父皇的,自然就不敢跟臣儿一样放肆。”

皇帝转头,看着她沉稳道:“哦?这么来说,你倒是不将朕当做天子来敬了。”皇帝不想儿子跟他生分,更不能容忍威势受到一点损伤。

洵晏心里忐忑,天子威严不容侵犯,父皇这一年来对皇子们的约束甚严,病中时四皇子朝中敛权结党让他极为不安,生怕皇权旁落。洵晏凝神应对,笑一笑,说:“父皇自然是天子,至高无上。只是在臣儿心里,更是珍惜与父皇的父女之情。”皇帝微微一怔诧,随即笑而不语,神色间颇为悠然满意。

洵晏暗舒了口气,幸好没有说错。冷风卷来,她掩嘴咳了两声。皇帝转头看她,平和道:“身子不好,就要叫太医好好看看,不可讳疾忌医。”

杨庆林看着洵晏脸色,小心说:“七爷许是受了惊吓,侍卫们回报,那夜遇刺,可是真惊险。七爷差点就。。。。。。”

他这一说,洵晏不免就想到了那一个染了鲜血的雪夜,田夕拼尽力气扶满身是伤,鲜血浸衣的她走出林子,她一句句温声软语在耳边呢喃,她失了力气,失了神智,全靠着她温柔的声音靠着她那一句“我和泽纾都在等你”撑下来。

既然不爱她,连在梦中都喊着别人的名字,又为什么做出那样深情的样子!

洵晏捏紧了拳头,指甲掐住掌心,自抑心绪,看向皇帝道:“想起那一夜,当真后怕不已,不过幸而太医医术高超,让臣儿逃过一劫。”

“唔,太医救回了朕的女儿,这是他们的本分,无需夸赞。那几个刺客,”皇帝深深沉吟,似是无可言说,洵晏心猛地一提,父皇这是想要放过了?果然,往前走了几步,皇帝沉声道:“派去的大臣奏曰,刺客身上不留一丝线索,恐怕是找不出幕后主谋了。”

洵晏抿了抿嘴,即便再好的心性,也不能泰然,勉力一笑道:“天网恢恢,臣儿相信,总有一天,会给臣儿一个说法。不过到了京城,有父皇天子之气庇佑,想必那些歹人是不敢再乱来的。”

皇帝瞥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走至一处凉亭,洵晏紊乱的心绪一沉,忽然眼睛一亮,小跑到凉亭外一棵粉玉兰树下,扒开草丛,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破旧的藤球来。皇帝本是疑惑的看她在寻找什么,看到那只藤球,也是面容一霁。

走回到皇帝身边,洵晏笑得纯善:“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它还在。”皇帝亦是慈爱的笑道:“朕记得,这是你十五岁那年藏在这的。”

“那年臣儿迷上蹴鞠,父皇怕臣儿沉迷耽误了功课,便让杨公公把臣儿的藤球藏起来。”洵晏把那时的情景一说,皇帝清楚回想起来,笑意更浓:“是啊,怎么倒还是被你知道了?”说着看向杨庆林,杨庆林垂首无辜道:“可不是奴才故意说破的,是七爷套奴才的话,奴才一个不慎才说漏嘴了。”

皇帝一听,哈哈大笑道:“你啊,就是这么贪玩儿。”

洵晏不好意思的低头,俄而便收了笑容,哀伤道:“原本是那日就要来找这球的,怎知十五弟。。。”

想到七岁便因病过世的幼子,皇帝不由深沉。洵晏勉勉一笑,告罪道:“臣儿该死,让父皇想起不痛快的事。”

皇帝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言。

又向前走了数箭地,杨庆林上前请道:“皇上,该用药了。”

皇帝对洵晏说了句:“你去你母妃那请个安便回去吧。”坐上明黄色的四抬肩舆,起驾回甘露殿。

洵晏恭声:“诺,臣儿恭送父皇。”

父皇疑心比之以往更深更重了,对谁都不放心。洵晏给贤妃请了安,从毓秀宫出来,边走边寻思着。迎面走来十三皇子与十一皇子,二人躬身请安:“七哥万福。”

洵晏抬了抬手,笑问:“这是又要结伴去北军营了?”

十三皇子抢着答道:“是啊,明儿旬休,臣弟和十一哥约好了去赛马,北军营新进了几匹汗血宝马,七哥要不要也去看个新鲜?”洵晏看了看天色,若是这时去,晚上怕是回不了府了,心思略略一沉道:“好啊,”吩咐小德子:“去府里将本王的赦风牵来。”十三笑嘻嘻的插了句:“小德子,可别忘了跟七嫂说一声,免得七哥明儿回去要挨罚。”七皇子成婚后夜夜回府从不外宿,也不曾再去青楼楚馆晃荡,几个皇子都在私底下笑称洵晏惧内。

十一皇子注意则是在马上,玩笑道:“七哥的赦风去了,旁的再好的马都是俗物。”

洵晏皆都回以淡淡一笑,却不答话,心口因着十三那句说笑的话钝钝的痛起来,田夕,这个女人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这个只会欺骗的女人,不值得也不配让她死心塌地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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