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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42)

作者: 凤阿凤 阅读记录

然而科举实在是太难。

同考的有太学与学馆的三千子弟, 还有经验丰富的老者, 他们念私学的,毫无优势。

这些学生本就十分担心这次秋试,现在还听到白虹书院的这么说, 瞬时心灰意冷。

许珍也听见了。

她原本以为,先前打架的那个已经是极品, 没想到这群学生每个都这样。

难怪小叫花不喜欢这群人。

秋试将近,顶多再搞一下押题,如果想准备经纶之类的, 太晚了。

至于押题的话,她不熟悉这朝代的科举题目,并不知道能不能押中。

许珍有些担忧,担忧了会儿觉得还是暂时不考虑了。

她正要找小叫花一块出去吃饭。

葛喜儿忽然起身跑了上来。

许珍对这个喜欢提问题的学生印象并不差,见她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端倪,便问道:“怎么了?”

葛喜儿丝毫不避讳的说道:“先生,我想问问今年秋试的事情。”

周围同学听到秋试这两个字,顿时不再沮丧,齐齐看过来。

许珍立马意识到,这是高考前的心理疏导。

她重新坐到位子上,给葛喜儿拿了张软垫坐在旁边,询问:“你想知道什么?”

葛喜儿说:“我先前听先生说为官之道时,觉得我们都是可以出人头地的,可明明我们学识一般,武学普通,先生为何会这么觉得?”

白虹书院的听了后嗤笑,在后头说:“你们先生安慰你们呢,这还用问?”

葛喜儿并未搭理,继续说道:“先生之前,还觉得曹孟德是好人,先生见解总是独到,因此我想在秋试之前,问问先生,可是在我们身上看到了什么可取之处,才会说那句话?”

葛喜儿这番话落下,周围有不少学生竖耳朵听的。

他们以前并不觉得许珍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还有怀疑许珍,这次被大儒下跪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的。

可葛喜儿是班上功课最好的,也是家中条件很好的。

如果她都这么说了,那这位先生一定是当真厉害的。

众人屏息倾听的时候,书堂内飞进一只灰色的鸟,撞到墙壁之上,扑腾了几下又飞了出去。

一堂寂静被打破。

许珍想,既然要心理疏导,自然是要灌点鸡汤的。

她看了眼灼灼盯着自己的学生们,询问道:“你们可知道,什么样的学生才叫好学生吗?”

周围同学大多没有说话。

葛喜儿坐的最近,搭话说:“我这样应该算不上好学生吧?”

许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葛喜儿说:“因为我论念书不如白虹的,论武功,也比不上李三郎和许小春。”

白虹书院虽然是私学,但教学上的确比青龙山好太多,这些学生只来了一天,就各种嫌弃。

说白虹分为四十科目,先生三十余名,包含儒学、书画、尺牍、小说等等。

而青龙山不过三名先生,教的只有经学一门功课,学生们必须全部考常科,毫无自由学习的可能。

至于武学,李三郎是将门之后,荀千春刚来的时候就揍过李三郎,后来出去学习的时候,她一个人翻遍大半江陵,刚刚又十分潇洒的镇压了白虹书院的学生。

葛喜儿对于荀千春,是十分佩服的,觉得这人若是以后能得到机会,一定会成为厉害的武官。

许珍知道的没这么多,脑中只记得今天发生的,觉得小叫花真是了不得,随便漏了手,就能被人记住。

这样的人,时刻散发自己魅力,果然是以后能当皇帝的。

她想到这,又想到了葛喜儿、李三郎还有小叫花,这三人都是反派,而自己目前收到的反派白化卡片只有李三郎一张。

也就是说葛喜儿和小叫花,三观上或许还有问题没能扭正过来,以后可能酿成错误。

许珍顿时很悲伤,觉得自己身边危机四伏。

她思考片刻后,意识到这会儿还在课堂答疑环节,连忙回忆了一遍葛喜儿的问题。

接着,她问葛喜儿:“你知道孔子的学生中,哪些是好学生吗?”

葛喜儿说道:“应该是颜回那样的。”

许珍说:“是的,但是并不止颜回一个。”

葛喜儿问:“还有其他的吗?”

许珍说道:“先进篇中,孔子和四名学生坐着论道的事情,你记得吗?”

葛喜儿说道:“记得。”

她当许珍是在考验自己,便将这篇内容说了一遍。

这篇内容说的是,孔子和四个学生坐着论道,孔子问学生,如果国君了解你们,你们打算怎么治理国家。

子路回答说,要让一个千乘之国的百姓,在三年内都懂道理,有勇气。

冉有说,要让自己治理之下的百姓不再忧愁温饱。

公西华说,希望自己可以在这个小国当一个祭祀和主持的司仪,掌管礼教。

曾皙说,希望自己治理的国家,可以在春天的时候,和五六个年轻人小童,一起去河边洗澡吹风,唱歌回家。

孔子最后赞同了曾皙的说法。

“虽然当时孔子嘲笑了子路,但是子路最后治理的国家,民尽力、民不偷、民不扰。冉有擅长理财,帮助季式田赋改革,公西华成了出使齐国的使者,乘肥马,衣轻裘。”许珍说道,“这些人都是努力去治理国家,并且有一定成效的。这四个学生,按照孔子的教导去治理国家,自然也都是好学生。”

葛喜儿问道:“先生的意思,只要有当个好官的意向,就能算作是好学生吗?”

“可以这么说。你们既然有志向,即便这次秋试未过,以后就一定会有个好前途的。”许珍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不要放弃,尽力而为就好。”

葛喜儿听后动容:“可是先生……”

她话未说完。

先前那乙班掉下来的学生站起来,大声问道:“先生,你之前不是说,大脑空空的不能治理国家吗!怎么忽的又改口了!”

许珍看向他。

乙班学生又道:“你先前还说,读书不是为了做官这一条路,怎么现在,又开始认同孔夫子的观点了!”

许珍问道:“你有目标的时候,难道只是为了看着目标,而不去努力吗?”

乙班同学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许珍又说:“大脑空,就往里头塞东西。”

她说完后,问道:“为何你们会觉得自己不是好学生,会觉得自己比州郡学馆的差?会考不过秋试?”

书堂之内鸦雀无声,没人说话。

许珍起身说道:“你们都是一样的,那些学馆的,不过是读的书多,或是运气好进了学馆。可为何他们在学馆,就会比你们厉害,难道是先生教的好?或者进了学馆就聪明了??”

几个学生面露愧色,因为他们先前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被许珍这么一说,他们顿时觉得自己并非君子,思想太过颓废。

许珍接着上头话说:“并非如此,只是他们身边的人,都在努力读书,都在展现自己的才华,因此他们不得不努力。而你们身边,多是斗蛐蛐的,还有为了书院名声大打出手的,做这些事情,倒还不如多读几本书。”

她看向那个白虹书院的,问道:“你觉得白虹书院比得过太学吗?”

那白虹书院的被许珍一席话给说的腿软,半天才站起来说道:“比、比不过。”

许珍又问:“你觉得自己是好学生吗?”

那白虹书院的想了想,回答道:“我熟读经书,并不觉得自己比学馆甚至太学的差劲。”

许珍说道:“那我现在就要告诉你,同一策问,太学与学馆的可以当状元,是因为最高的头衔只有状元,而你考不上进士,是因为你的学识还不够进士水平。”

那白虹书院的听后,顿觉羞怒,涨红了脸。

周围有人听不懂许珍究竟想说什么,起身作揖问道:“先生,你到底是想鼓励我们,还是贬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