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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99)

作者: 凤阿凤 阅读记录

许珍问:“什么也没找到吗?”

荀千春说:“找到一点。”

许珍问:“是什么?”

荀千春道:“找到了人。”

许珍又问那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在干什么。

荀千春闭口不谈。

许珍正要说别的。

荀千春道:“过两日, 花楼有个比赛。”

“比赛?什么比赛?赢了比赛给什么奖品吗?”许珍问。

荀千春点点头:“赢了以后,可以和花楼主人谈话。”

许珍笑了笑:“你是打算谈话直接问花楼主人线索?她怎么可能告诉你这种东西,花楼如果真的有胡人眼线, 她说出来, 不就是自己送死吗?”

荀千春说:“太明显的, 我尽量不问。”

许珍说:“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荀千春皱眉道:“先生不该去那种地方。”

许珍暗想:我这种成年人都不能去,你个未成年就能去吗。

虽然有这种想法,但许珍还是挺开心的, 因为这说明小叫花在关心自己,她点点头不争辩, 小声说:“那我晚上在家里等你回来。”

说完自己脸先红了,催着荀千春喝粥,喝完粥后, 两人拉开酒楼的帘子,走了,朝着两个方向走。

荀千春去龙门花楼,许珍往家中走。

城门外的老兵穿着好几件衣服,将自己包裹严实,站在城门后,城门只开了道一人通行的缝。

白色的风雪呼号着吹进来。

荀千春瞧见了坐在门口的傻姑子,脸颊似乎被冻伤了,背上的剑鞘堆满落雪,她蹲下身,给傻姑子丢了块包头麻布。

那傻姑子忽的开了口:“胡兵入城了?”

这人太久没说话,一口嗓子如同含着黄土,饱经风霜侵袭。

荀千春听许珍说过这个傻姑子。

她见这人满脸冻伤,嘴唇蜕皮,平淡解释:“没入城,我,汉人。”

傻姑子皮肤被冻的发黑,手脚比常人肿一圈,唯独眼睛黑的透亮,她抬头问荀千春:“你打仗吗?”

荀千春说:“打。”

傻姑子嘴角带着干涸血迹,声音嘶哑说:“带我一个。”

荀千春没多问,起身道:“跟我走。”

傻姑子站了起来,跟在荀千春身后,一瘸一拐的走出城门,在雪地中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

夜里狂风大作,许珍点了盏青灯趴在床头看书,看的是大庆发展史,里头写道:“二年春,高祖求可汗之援,决神机而速若疾雷,驱豪杰而从如偃草……”

说的是庆高祖当年坐稳皇位,靠的是漠北可汗的帮助,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胡汉关系尚且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闹崩了。

许珍翻书看着。

外头有人进来的声音,又过片刻,身侧被子被压下。

许珍转头看去,瞧见是小叫花,欣喜的摸摸她手:“你回来了?进被窝啊,干什么躺在外头?”

荀千春说:“怕你冻着。”

许珍直接掀了被子:“快进来。”

荀千春便将外头衣服脱了钻进来,她进了被子,不知怎么的想到了之前在花楼看到的画面,她伸出手,一手搁在许珍的肩上,顺着想往下摸,但又想起许珍腰上怕痒,只好停下手,将手收了回来。

两人侧躺着。

许珍问荀千春今晚有没有去花楼,调查的怎么样。

荀千春道:“没有。”她知道自己话少,便又补充,“今日带着城门女子,去军营办文书。”

“傻姑子?”许珍问,“她不是傻的么,怎么还被拉去打仗,你们拉壮丁也拉的太饥不择食了。”

荀千春解释:“她自己要的。”

许珍没反应过来:“什么?”

荀千春说:“她想杀敌。”

许珍震惊:“她精神恢复了?”

荀千春点点头。

许珍说:“那挺好的。”

荀千春还想说什么,回忆起傻姑子今日一言不发,眼神死寂的样子,知道这人是丢失了最亲爱的人,她便也忍不住的跟着害怕。

要是自己丢了先生该怎么办。

荀千春很怕这种事情发生,她探身过去,将许珍抱住,内心有种渴望,不停叫嚣着想要和先生更进一步,将这人融入自己血肉之中。

但这种渴望太过霸道了。

荀千春知道自己中毒后,询问过别人,对此略微有所了解,知道这个毒为何而起,又为何会身体痛。

因而,她只敢将情感压下来,小心翼翼的露出一点情绪,展现在许珍面前,希望可以让许先生慢慢的接受自己。

夜里两个人睡得安稳,青灯昏暗,待第二日醒来,蜡烛已经熄灭,只剩阴沉的天空透出几缕光。

荀千春端了热水,将许珍叫起来,帮忙擦了脸,准备好叠着的衣服,瞧见许珍东倒西歪的还在打瞌睡,觉得先生可爱,凑上去亲了亲嘴。

许珍微微睁眼看她,配合着亲了口,心底泛起一阵甜意,整个人立马清醒了。

荀千春站起身,说了两句,便出门去军营了。

只留下许珍坐在房间里,内心仍回荡着刚刚那股甜意。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吗。

许珍忍不住的想,恋爱这种东西,竟然能让一向赖床的自己,成功的早早醒过来。

真是神奇啊。

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路上几乎瞧不见行人,许珍被冷气浸染全身,懒得在门口稽查过往路人了,干脆跑书院去教书。

葛喜儿跟在她后头一起往书院走。

天气虽然不好,许珍心情却很好,一边走一边哼小曲。

葛喜儿在她身后说:“先生近日心情为何这么好?”

许珍不想秀恩爱,笑两声敷衍道:“人逢喜事嘛,具体的我就不说了。”

葛喜儿出身寒门,却能秋试之后直接被录用为官,自然是有脑子的。

她问:“先生,是不是和许小春私定终身了?”她说着觉得荒唐,但出于直觉,又觉得真相就是这样。

两个女子私定终身?她在江陵几乎不曾听闻过。

而且这事有些冒犯,葛喜儿问出口后,略微懊恼,正想撤回自己这番言论。

谁知许珍毫不避讳的说:“你怎么知道的,确实如此。”

她说着还问:“对了,当朝对于女子在一起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先例?”

葛喜儿实在震惊。

许珍问她什么,她都答不上来,觉得有什么被剜走了似的。

已经快要走到书院。

葛喜儿没忍住的喊住许珍,再度问道:“先生,你为何要这么选择?不论选谁,都比选这个胡人好啊。”

许珍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会儿葛喜儿。

耳边传来小孩顺着风雪吹过来的歌谣:“径万里兮度沙,为君将兮奋胡——”

许珍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个选择不是最好的?”

葛喜儿性格收敛不少,但若是急了,依旧莽撞耿直,她说:“先生,你从长安被贬,原本有机会回去,但若是跟胡姬沾上关系,那就真的回不去了。况且你们同为女子……”

剩下的话葛喜儿没有说,可不说许珍也知道,因为之前女官已经提点过她。

就算实在喜欢小叫花,也不可动真格,大庆虽说男女平等,但只是字面上的,人心难以揣摩,背后流言蜚语定不会少,尤其这个女子还是胡人,若是被圣上知道,随便治你个罪,这辈子或许就完了。

这两人都是好心相劝。

许珍知道该感恩,可她并不在意别人什么看法。

葛喜儿又说:“这是个胡人,还是个女子,先生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许珍道:“我许久没讲课,今日再给你说一课吧。”

葛喜儿面容变化,不知许珍要说什么。

许珍缓慢说:“从前有个人,生活潦倒,每天为钱发愁,他无法忍受,跑去和生死判商量,重新活了一次。这重活的一次,他抓住了各种机会,成了个有钱人,而且还追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