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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攻略(59)+番外

终于萧鼎抽出了剑,锋刃寒光森冷,累累钝痕。萧彻走近自己的父亲,伸手触摸那柄锋刃,手与刀是同样冰凉。

“输了就输了吧,爹。”

两日后,萧彻、萧旭两兄弟跟着自己的父亲跪地迎军。

一顶蓝顶大轿随军而至。

萧彻明白,萧家军不是输给了什么朝廷兵马大元帅,而是输给了轿子里的那个不会骑马的军师——管铭。

而那晚这军师的一封密函,救了他们的命:

只要支持太子殿下,萧家军哗变不与追究。

虽说谁人无死,人若一死万事百了。可是人必会贪生。

萧鼎思前想后后终于刺指血书,递上了降表。

萧家兵变,是奸臣逼反所致;如今奸佞已除,皇恩浩荡,一切不与追究。

“成事在人,败事在天;天无定数,人无定心。”轿子里的管铭就说了这么几句。

这几句话,萧彻一直记得很清楚,记得很深很深。

那年他只有七岁。

“你为何会与李延说起药的事?”阮宝玉斜眼追问。

“大人认为我有嫌疑?”萧彻莞尔。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跳出来?”

“我掩饰也没大用,大人总是会查到的。”

“你不怕我认定你耍‘此地无银’的手段?”

“一来,萧某不认为做什么亏心事,没什么说不得的;二嘛,是因为我相当喜欢你,阮宝玉。”回答得四平八稳。

宝公子当即石化,很明显一时上消化不了这句话。

“说这话,是我深思熟虑过的。阮少卿,可以好好考虑。”萧彻态度挺诚恳。

此时,不远处有人亮声:“我有公事,找阮宝玉。敬请少保回避。”

不知道何时,帛锦出现在他们身后。

萧彻眼皮一颤,不动声色地望去。

帛锦斜斜靠立在街角的青墙下,墙头上闹盈盈的杏花压枝怒放。

天依旧蒙蒙,风浅且闷热。

灰天,青墙,红杏带上雨后潮氲,像幅吸饱了墨汁的山水画。

而那人整个就融进了这春色画中,看得宝公子——心花跟着春风一并荡漾开去,毫无休止地荡开,再荡开。

他圈着竹篓的手,又开始拧起。如果,如果他此刻扑过去,帛锦会不会把他再扔出去;如果要扔的话,又会能扔多远呢?

其实他在思考前,身体已经开始了行动,早早地冲扑将过去,而这次他很确定没被扔出去。因为,他没看见街道上的绊脚石,摔得非常豪迈。

青石板的街道,没给他狗啃泥的机会,直接让他额头顶上了个大青包,鼻孔跟着滚出两道鼻血,竹篓被抛得贼远,骨碌碌滚到锦衣侯的脚边。

帛锦微微地侧了侧头,人依旧挺拔而立,只瞄了地上阮宝玉一眼,也好没意外地看到宝公子嘴角滴淌着的……口水。

“侯爷。”黑眸痴痴迷迷地亮起,像只邀欢讨宠的猫咪。

萧彻优雅地小退半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道了句:“告辞。”

帛锦对上句不送,言词里多少带了点扬眉吐气的味道。

宝公子宝光璀璨地笑,心荡神驰地抬着头,还是不知道起身。

帛锦伸手:“起来!管铭死前上了道奏折,是说治水的。”

“啊?”

“那道折子,可能是假的。”

管铭掌印都水司,管的就是治水。最后那道奏折,是对治理江淮的建议。折中建议皇帝,建淮堰。堰上植树巩堤,堰底以铁为基;虽劳师动众,却永绝崩堤之忧。

“百年来,历代治水从来不截不堵,以疏为主。尤其淮河流沙成积,怎么可能造堤成堰?”帛锦说完回头,见宝公子乌玉的眼睛仍盯着自己,“你在听吗?”

“嗯,也许是管大人死前回光返照,脑子恢复以前应该有的呆傻了。”

帛锦瞪他,居然还在记恨着狐狸脸:“我瞧过折子,官章缺了一角,而我也回大理寺对照过,温泉那块田黄,就是玉印上磕下的。”

“也有可能早就磕掉了,管大人身体不好,所以懒得重换了。”

“以前的折子我也去验查过了,前一道折子就在案发前一晚送出的,章当时没坏。还到礼部印曹,没寻到管铭要求补印的记录。”

“所以侯爷认定了奏折是假,章是有人在管大人死后盖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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