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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抄(126)

不闻机杼声,

惟闻女叹息。

又是一场空欢喜。

局面相当郁闷,也相当寂静。

那绪含笑,抬头望望天气:“天气不早,贫僧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先告退了。”

是有不少事。

一更天。

那绪在昏黄灯下抄写经文。那嗔打呼噜,踢了被子,那绪搁下笔,过去帮小吃货盖好,回头又继续抄写。抄完书,他指腹摩挲那支上上签魂眼,然后将它藏入怀里,放在心口上。

二更天。

那绪走出屋子,抬头对房顶站哨的高守招招手道:“高大人,能下来一会吗?贫僧有话要说。”

高守飘然落地,那绪递过去一大坨的纸:“这是做大灯笼图纸,材料我都准备在柴房里,蜡烛问贫僧的大师兄要。扎灯笼……若人手不够,只要你开口,寺里也会有人帮忙。请务必在元宵节赶回去,放给学堂的孩子们看。万一,大灯笼飞不上天,符纸我也写好了,帖在灯笼上就好。有劳了。”

“好好好。”高守一一答应。

这时,谛听从黑漆漆的角落别出来,不情不愿道:“莫涯去找椴会,我确实知道。”

“我猜到了。”

“那魂眼是莫涯的。”

“我也猜到了。”

“我没觉得我做错了。”

“我知道。不怪你,谛听。”

“伥说过觉魂在天不管,地不收的地方,我们只要找到觉魂,再计划营救也行得通啊。这点时间,莫涯绝对挨得住。”谛听吸气,再次劝导。

“如此要找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四年?”

“你们收集心经也很多日头了。”谛听提醒。

那绪摇摇头:“太久,是我等不及。”

三更天。

那绪来敲那言的门,把万佛寺的地契和一大串钥匙交给那言。

那言推托:“我非那里的主持,帮你打点收拾可以,收不得。”

那绪思忖片刻,摇手道:“师兄不肯收,可以给那嗔。衍云寺规矩多,料想那嗔大了,还是住不惯,到时候,烦劳师兄把这万佛寺交付于他。”

“衣钵要交,你自己等他大了,自己交,师兄不代劳。”那言一眼坚决。

“大师兄……”那绪无奈,把东西放下,“我会尽量回来。”

在那绪离开屋子前,那言叹息道:“风流如薄纸,可圈可点,可失可弃。”

“情爱是酴釄,不干不净,不死不休。大师兄,不是我不懂道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呐!”说到后头,那绪向那言叩首,“你就让当师弟再任性一次吧。”

四更天。

那绪收拾完行李,背上包裹,出门。

小吃货不知何时下了床,裹住棉被偷偷跟着他。

廊下,僧服衣摆微动,那言在一旁轻咳。

被子落下,那嗔里面穿戴整齐,吃的那包抱在胸前。事迹败露,小吃货摸摸光头,道:“大师兄哦,咦,我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我梦游了?好奇怪哦,怎么会这样呢!”

“既然是梦醒了,那嗔回房继续去睡吧。”

“哦。”那嗔瘪嘴,一路频频回头,直到那绪走得不见踪影,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想和师哥一起走!”

那言过去,哄道:“那嗔听话,你那绪师兄了却了凡事,自然会回来的。”

那嗔恸哭,声音很大很大:“你不懂,你不懂,你一点也不懂!”

大师兄,不懂。他不懂,他们在一起会一起捉迷藏,他们在一起会一起修寺庙,他们在一起会变出许多许多好吃的。反正,会很欢乐。

大师兄,一点也不懂。

师哥就是师哥,哥哥就是哥哥。

哭声震得月亮都痛,把树上的乌鸦都吓得离了巢,还不小心倾了自己的巢,巢里面的鸟蛋不幸笔笔直坠了下去。还好高守厉害,伸手一把接住了鸟蛋,施展轻功又轻松将蛋归巢。忽然他双目发直,大声叫道:“我知道觉魂在哪里了!”

声音震得蛋都痛。

“这双短剑,有个好名字,叫做沉疴。”

马车辘辘向前,椴会把那把双剑拿了出来,给莫涯看。

不知用什么材料织成的剑鞘,墨黑色,却又隐约透明,闪着莫测的微光。

从剑鞘里拔出来,剑却看起来平常,除了双剑嵌合的方式有些花巧,看起来就像一把,其余则很平常,连剑刃看起来也不特别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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