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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抄(36)

“为什么你师兄和谛听抱了没事?”

“师哥佛性强大,知道游光的本名啊。谛听也是只灵……”知道说漏嘴,那嗔连忙捂住嘴。

“哦。谛听原来也是只灵兽,所以不怕?”莫涯薄薄嘴唇微翘。早先他就觉得谛听这名耳熟。

“嗯,”那嗔不好意思地摸光头,“哥哥,你别告诉谛听是我泄密哦。”

莫涯换了个不舒服的姿势躺好,满口答应道:“放心,不会的。只是,你要一次解释清楚。等我精神了,带你去吃赤豆糯米糕。”

“好的,好的。哥哥,你精神比前面好多了。”那嗔真诚道。

“什么叫本名?”

那嗔擦口水,点头:“游光和谛听都是灵兽名,而他们都有自己的本名。我师哥厉害,对着灵兽只要靠近三尺之内,就能知道,各种灵兽本名。”

“知道本名很厉害,可以收服?”

“也不全是。特别厉害的恶灵凶兽就收不了,不过能遏制。”那嗔骄傲地仰起头。“我师哥很强大,好多灵兽都服他,游光也是。”

“游光,你怎么出来了?”那绪搔搔游光头上的绒毛。

“孟槐失踪好几日,我实在太饿了。”游光哽咽。

孟槐,亦神兽也。

模样没游光可人,但有他出现的城镇,必然安宁。也因为这个关系,这些年来,游光一直由孟槐负责照看。

“孟槐可能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谛听当即皱眉,面带忧色地离去。

莫涯望望抱着游光进屋的那绪,眼睛有点发直。

那嗔则如惊弓之鸟,退了老远。

游光羞怯啃爪,向莫涯赔礼,然后殷殷道:“那绪,我好饿。”

接着,是那嗔的小肚皮发出一记“咕咕”叫。

那绪将游光放下,“那嗔带游光去厨房,吃东西。”

那嗔硬着头皮答应,然后警告游光:“你,你离我远点。”

游光马上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角走路。

“你吃少点可以么?”那嗔边向外走,边和游光打商量。

“第一次能多点吗?”游光跟着那嗔,“我忒饿了。下次不会多要,我保证!”

“好!”那嗔脸色终于天晴。

毕竟天真,两者之间再无怨怼。

很快,屋里只剩下,那绪和莫涯两人。

莫涯欢笑,指指那嗔和游光走的方向,“挺有意思的小可怜。”

那绪侧眸,细细端详了莫涯好一会,没有说话。

莫涯优雅地舔唇,神情慵懒。他略微踢开棉被,日光下,围绕锁骨深浅不一的烫伤,疤痕的皮质更显脆弱明亮:“救命之恩,要我以身相许吗?”

下一刻,那绪当真抱住了瘦铮铮的莫涯,并轻轻拍他的脊背,还是一言不发。

没有“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也没有亵渎。

不过是个及其简单的拥抱,说纯粹点,和给游光的差不多。

莫涯在心里开骂,骂这该死的深秋居然如此阴冷,否则怎么会让那绪这个人的身体变得如此温暖。

一定是太冷造成的反差。

一定是的。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吧。

片刻后,莫涯开始磨牙,他睡着了。

窗外西风席席,撩拨秋色。屋内光照下,难分彼此的黑影一动不动。

谧静时分,门却被无情推开,谛听木然地走了进来。

夕阳血红,如他身上的血渍一般,血红。

那绪没有放开莫涯,用焦急眼神取代了询问。

“我去迟了。孟槐只剩了一口气,临死前说攻击他的兽是只貔貅。”

“貔貅?”那绪蹙眉。

“还有,孟槐的眼睛没了。”早该猜到是那家伙!谛听眼睫半垂,咬牙,面无表情。

熟睡的莫涯也皱了皱眉,却没有醒。

“谛听……”

“只差一点,本来我就能抓到他的!”谛听握紧拳头,快要干涸的血珠从指缝里坠落,“前几夜,我在山下听过嘶叫声,估计就是那貔貅。我再去找次!”

“谛听,貔貅凶恶,堪比修罗,你叫不出他本名,恐怕斗他不过。”不是恐怕,其实是肯定。

“我不去找,难道还指望这孽畜主动来敲寺门吗?”

谛听话音刚落,只听寺外,有人慢条斯理地轻扣寺门上斑驳的铜环:“俗人椴会求医拜山,请问那绪大师,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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