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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抄(85)

地藏王在云端扶额:“谛听,你下去劝劝吧。”

话音掷地,谛听却没有动。

下头,高守依旧激动地唾沫飞溅,发神经:“告诉你们,我相当喜欢谛听,我希望他也能喜欢我。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可以相亲相爱,肯定能!然而,是你们的地藏王,他落井下石,横刀夺爱,他不是人,呸!他本来就不是人……”

地藏王猛揉眉心:“你下去吧。”

谛听侧头:“没有下文了吗?”

地藏王剜了谛听一眼,掌心向上,白光乍现,一卷卷宗呈现:“契约左券是吧,我还你便是。”

依旧兽形的谛听闷头笑起,叼住卷宗,缓缓降下,缓缓化成人身。

僧侣左右分开时,高守正义干云天,傻不愣登地干吼:“告诉地藏王,我死也等谛听回来!”

“高大人,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如此煽情?”殿门前,有人一步步走近,每走近一步,偌大座中规中矩的殿堂,一点一点鲜活起来,一点一点,就活似一副陈旧泛黄的白描,点上了最绚丽的彩。

美中不足的是,这一步一步,还是很疼啊;然而,谛听心情万分舒畅。

最后,近在咫尺,他停下,与一手拿着黑管凶器,一手拿着二锅头的那位仁兄遥遥相对。

殿前这场孽业,又狭路相逢。

“我叫谛听,是只神兽。我如今化人形不易,如果突然熬不住现了真身,希望别吓到你。”谛听施施然作揖。

懵了半晌,高守擤擤鼻涕道:“我叫高守,师承横山,会点武功,发育正常,关键是我真的是举的!”

第31章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莫涯发现自己正跪在一个泥潭边缘,人匍匐着,舌头挑满泥浆,在椴会大腿不知描画着什么。

并没有抬头,他只是略顿,右手垂在泥潭,沉默集聚气力。

“才八十一个‘日’字,怎么你就停了。”岸上椴会似乎很享受。

莫涯这才发现自己用舌头在人家身上蜿蜒描画的是个“日”字,一路细细密密,居然已经描了八十一个。

于是他弯腰,在泥潭又挑了些泥浆。

很奇怪的泥浆,色泽微微发红,倒是一点也不臭,只是涩口。

挑着这一口泥浆,他扶住椴会右腿,婆娑上去,在他胯骨描了两个几乎重叠的日字。

泥浆水分蒸发,似乎无数张细小的嘴,在吸吮皮肤。

椴会低声呻吟,伸出右手,揪住了莫涯头发。

莫涯于是移身过去,在他那东西上面用舌尖轻轻也描了一个极小的日字。

“八十四!”椴会吸气,长笑,欲望昂扬。

莫涯低着头,往上,又一连叠描了九个。

椴会的呼吸声渐重,身体后仰,手指深深插进莫涯头发。

迷乱,但不意味着他已经丧失防备,这还不是最佳时机。

这一切莫涯明白,但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

张开嘴,咬断他的命根,然后趁痛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摁进泥潭。

心里默念着每一个动作的要领,他用舌尖挑着仅剩的泥浆,在椴会铃口轻描了最后一个日字。

椴会一个激颤,身体绷紧,头后仰,视线完全离开莫涯。

是时候了。

莫涯屏住呼吸,努力保持气息流畅,张开了牙齿。

“如果你下决心要做一件事,又要让人不能察觉,最最起码不应该屏住呼吸,怎么,这点难道我没有教过你?”

须臾,椴会的声音在跟前响起。

右手握住攀我,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椴会就一把将他拎起,继而翻覆,右膝盖落下重力,恶狠狠砸中他胸骨后,将他压在了身下。

莫涯不说话,虽说没有气力反抗,但有气力屏住气息,不呼痛呻吟。

“每次太岁意识离开,你意识苏醒的时候,也是你控制力最差的时候。杀我?你现在连一块石头也举不起!要学会忍耐,等待时机,难道我没有教过你!”

第二次,椴会高高举起膝盖,砸上他胸骨。

所有需要,哪怕再小只是一碗米饭,都要乞求;而所有错误,哪怕再小只是子弹射偏了几毫米,都要惩罚。

这才是自己和他相处的方式。

二十年,一概如此。

而在这之中,自己居然爱过他,不止一次在他睡着时发怔,感慨自己是这么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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