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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109)

螳螂捕蝉,黄雀于后。他已经派自己的亲兵秘密入城,伺机而动,此外城外十里更是藏着他从枢机城调来的上万将士,只等着内外夹击,偷袭围剿,打韩朗个措手不及!

为求个万无一失,他还瞒着自己那傻儿子,将消息传到了月氏,要他们即刻发兵骚扰边境。

相信不久……的63

他露笑,将手后枕,仰面又舒舒服服地躺下;自己龙袍加身,已不再是梦。

银月东升那刻,德岚寺莫名地敲响了第一声禅钟,一声紧跟一声,前前后后共响了十八声,声声凄哀悲宏。

当第十八声钟响余音消散之即,书房门突然被踢开。

假寐的王爷,一个激灵地翻身,从棉榻窜起。“发生了什么事?”

流年靠站在门前,“我家主子来了,特来命我通报声。”

老王爷无辜地眨眨小豆精光眼,向流年身后望去——门外庭院内二十多骑全端坐马上,同色甲胄,各个英姿挺拔。为首那员大将坐下的黑马,相当不逊地侧头甩着粗气,乌亮的长鬃潇洒垂边。

凉风横啸,乌云穿过树梢,遮了月光,寂静中裹住杀气凛凛。

而这马上战将,正是传言中被拘禁的莫折信。

老王爷心猛地一抽,目光闪烁,嘴上挂笑“你说,谁要找我?”

“请王爷移步,客厅说话!”流年当着他的面,冷冷地沉肘撤腕,缓缓抽出了腰中的长剑,剑刃森然,没带丝点温度。

未进大厅,胖子王爷就见韩朗已然站在门前等候了。

乌云缓移,月色光照,一切逐渐清朗。

厅外廊下,几十名战士铮铮铁甲,左右分开列站整齐,四周隐隐散出摄人的血腥味。

见了老狐狸那身,能跟着步调一抖一抖的肥肉,韩朗照常恭敬地施礼,“王爷可好?”

王爷开始摸肚子,“很好很好,最近吃的很饱,只是便秘总是不好,放屁臭的慌。”

韩朗轻叹口气,面露无奈,半垂的眼睫将双眸的凶光深深掩住,待他抬眸时,已然平静地向两旁扫视了下。

铁甲兵齐齐解下系在腰间的皮囊袋子,将其中物件随手抛到王爷跟前。

“骨碌碌”。

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老王爷的目光开始凝滞不动。

“王爷,我的手下笨拙,肆意地杀人放血,玷污了他们脸,您老人家是不是不好认?放心,你派潜入京城的各部将领首级几乎都在,应该一个都不少。”

韩朗适当停顿,冷笑地看着胖王爷轰然坐地,肥手哆嗦地藏进广袖,人却仍不认死地昂起头回看自己,“当然,令郎周真不在此列,他在厅里——”

王爷顺着韩朗手指望去,是活的,周真嘴勒布条,颈上架着数把雪亮的钢刀,衣袍残破团团渗血,脸挂血彩,人活生生地站着厅正中。

活着!王爷绿豆眼一眯,手更缩进袖中,抿唇不吭一声。

韩朗又露出了他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你是不是还想着你城外那上万屯兵?”

老王爷连忙眨眼,表示不明白不理解。

韩朗抬了抬手,命人抬来张凳子,施施然坐下:“方才你瞧见莫折,可有点心惊?他不是应该和我对战,两败俱伤了么?”

老王爷豁然抬起了头。

“如果我告诉你,莫折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人,我和他根本没有对杀,战场上那些个死人都是假的,你能不能明白?”

老王爷的双眼渐渐眯紧,胸口急速起伏,脸色开始转灰。

当日韩朗和莫折做的那场两败俱伤的戏,便是给眼前这位王爷瞧的。

在城内观察,觉得韩朗围城已经用上了全部兵力,绝对无暇分心,老王爷这才将自己的兵力从枢机城调出,囤在皇城之外十里。

韩朗苦候,等的便是这刻。

在攻城同时,莫折早领兵暗抄,将他终于现形的实力灭了个干净。

鏖战数日,在韩朗兵败的前五天,老王爷兵马便已悉数饮血,死在了莫折旗下。

双线齐收,韩朗这一次是绝对是胜得彻底。

只可怜这位昔日风光无数的老王爷还蒙在鼓里,一心一意在做他的皇袍梦。

“是我败了。”弄清楚状况后老王爷终于叹气,将身立直,丝毫不畏地看着韩朗:“我的命你拿去,但你必须留下我真儿。”

韩朗大笑将周真嘴上布条扯断,“听听你儿子的遗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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