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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75)

想到这层,他霍地勾起笑容,手肘推张嘴改看武戏的华总受,“东窗事发,我是欺君之罪。你现在开溜,还来得及。”

华容眼眨也不眨地看台上,忽然拽韩朗,韩朗注意力回到对打的那两位。

流年已经挂彩,右肩裂开一道血口。

韩朗人靠后而坐,坦然命令道,“流年下来,带着华容离开,这里交与我处理。”

已经杀红眼流年哪里肯依循,那厢跳脚急叫。

“再耍脾气,给我滚回你爹那里去!”韩朗冷冷拂袖而起。

命令就是命令,不会再有任何一条批注。

瞎子都看出,林落音给了机会。这个机会自然不包括,韩朗本人。

看主子跃跃欲试,胸有成竹的样子,流年只得压住伤口,退居二线,走到华青葱,目光示意要开路了。

华容举扇摆晃,明显拒绝,坚持要看热闹。

韩朗眉宇舒展,皮笑肉不笑,“你不会想等他来松土吧?”

华容两分委屈八分懊恼地尾随流年离开。

戏台又冷场了片刻,林落音终于发话。

“你挑什么武器,我奉陪到底。”

韩朗懒散地张开双臂,“我束手就擒。”谁说他想打来着?

韩宅马厩内外,皆静。

剩余三个黑衣刺客交换眼神,一人胆大提着亮刀,沿左侧土墙,小心地进厩。马嚼夜草,鼻息呼呼。

突然屋顶上横梁,有响动。

刺客抬头,还没看清,铁黑饮马的大缸,当即砸下,物从天降。

闷响一声。

流云忍痛马肚下窜起,磕马蹦上,伸手握夺那刺客的刀把,横给他一刀归西。

喉口血箭横飚的那刻,其余两人闯入。流云借马力再上,双臂交错,左右开工,一刀不错。红血涂人马。

华贵闭眼从梁上跳上马背,屁股刚坐稳,人就打了个冷嗝。九死出一“声”,离奇地响。流云终于嘴角一牵,驾马奔出韩家。

一路冷嗝,华贵就没停过,骑在马背上一跳一抖的。

流云回头看他,话在舌尖,却见华贵挺身,霍地一声将他扑倒在马背。

“噗”的一声,有枝冷箭破空而来,堪堪擦过流云头顶,正中华贵。

流云回头,只瞧见一枝长箭没入华贵正心口,却滴血未出。

箭杆随着心跳,一齐搏动。

一跳一动。

流云怒目回视。

第二队人马已然杀到。华贵重伤至此,除了束手就擒,再没有别的出路。

马蹄踏石板,原路返回。

华容与流年两人默契,互相不睬。

华容车内打扇看夜景解闷,流年粗粗整了下伤口,撩鞭赶车,一路沉默。

为等韩朗,马车行得极缓。

路走到一半,街道开始不平静。流年环顾,追兵已到,车被困在了正中。

华容钻出头,瞅瞅形势,义气盖天手语,“你先走,走得一个是一个,好找援兵。”

“不行,保护你是主子的命令。”

“没援兵,我们都要死。”华容的比划果断万分。

流年定了定,再不犹豫,弃下马车杀出人群而去。

而华容留在车内,不消说,很快便被韩焉人马拿住,一起押解回京。

至此,韩焉此行大胜,除流年一人逃脱外,其余人马悉数落网,无一幸免。连夜启程,押送还京。秘扣抚宁王府。

是夜,依旧无风,抚宁王院落,万花压枝。

书房还是焚香,墙上字画,苍劲有力。

韩朗受邀,坐在蒲团上,和哥哥下棋。

“我技术蹩脚,不玩了。”韩朗最后还是叹气。

韩焉也不为难,动手收拾棋子,脸始终寒雪敷面。

这时,有人禀报说,吩咐定制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

韩焉整衣,“抬进来。”

韩朗神定自若,耐心等待。

东西没能被抬进门,因为委实太大,抬不进。只能放在门口。

韩朗探头一瞧,原来是口超大尺寸的棺材。

“你可知,你是韩家活得最长远的次子?”韩焉眼神重压在韩朗身上。

“知道。”韩朗施然而答。

“你如何知道?”韩焉追问。

“猜的。”

“那你还如此……”

“大哥,那不是先人愚忠,就是先人贪权贵造成的。”

鼎香燃尽,韩焉终于露笑,“那好,你自己去和祖宗说吧。”说完,挥手吩咐手下,“来,伺候抚宁王入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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