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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离骚(101)+番外


此时少了洛平,周棠和方晋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日拂商台放血祭天,把沈六折腾得只剩一口气。但周棠犹豫着不敢杀他,因为沈六死活不肯招出杨旗云的罪证,这让他想要一石二鸟的打算付诸东流。
沈六当时寻死不成,倒是贪生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是越王的最终目标。越王想要越州的兵权,只要自己一日不把杨旗云供出来,就一日不会死。
方晋治国之策一大堆,治人之策却是乏善可陈。他承认,严刑逼供之类的事情,自己着实不如慕权。
周棠负气道:“不过是个阶下囚,你怎么这般没用!若是小夫子来审,只需一日便可让他招了。”
方晋哀叹:“从前听闻洛寺卿审问犯人的手段百般狠辣,认识他后我就想,这样一个清俊文弱又容易心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泯灭人性的事。”
周棠想了想说:“那是你没见过,他硬起心肠来的时候,当真如同修罗一样的。”
他看过在囚室里审问犯人的洛平,身在那里的洛平显得轻松自在。好像他早已经习惯了那种阴暗,也习惯了在那里看人挣扎求饶。
不过平日里小夫子也确实容易心软,这一点周棠最是了解,小夫子那里几乎没有什么是他求不来的,只除了一样。
红巾寨中几个不肯受降的匪徒都被周棠斩了,剩下的那些,对外说是放他们归田,实际上周棠把他们全部招安到了自己麾下。
现在再无南山匪,只有“南山军”。
周棠让廷廷管着这些“南山军”,说是随便他怎么整治,准许他公报私仇。于是廷廷第一天就给他们每人抽了三十军棍,南山校场上鬼哭狼嚎,一群大男人求爷爷告奶奶地讨饶。
——这便是未来的勤王大将军将军带的第一支兵。
这日去了趟南山,周棠看了看被廷廷往死里操练的匪兵,顺手带走了赵大夫。
他实在没办法了,洛平断断续续烧了七天,城里的大夫都被他骂得不敢来府上了,他只得来叫南山军的军医。
赵大夫切了切脉,又听了病情描述,皱眉道:“洛先生这症状,是被魇住了啊。”
“魇住了?”
赵大夫点头:“先生这场伤寒本就颇重,医得迟了,有些伤肺。单是这样倒还好,可他这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是药石能医的,说白了,就跟中邪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
“怕是他心中烦忧之事太多,把自己缠得脱身不得。”
周棠不语。
这些天他也发觉了,小夫子口中喃喃的话,他多半听不明白,可又好像不是与自己无关的。小夫子一声声陛下地喊着,他总觉得,那就是在唤自己。
“如何能治?”
“这种魇症,有人会请道士来驱邪,老夫认为大可不必,先生是个明白人,待他自己想通,应该会醒的。”
“嗯。”周棠也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问完后就打发走了赵大夫。
侧身在洛平的c黄上躺下,周棠紧紧拥着洛平,把头埋在他颈后轻轻蹭了蹭:“小夫子,你什么都别想了好吗?小棠给你驱邪。”
两人前胸贴后背,心跳声似乎成了同样的频率。
这天夜间,洛平醒了,周棠却在他身后睡了。
洛平感觉口渴,想要下c黄取水,刚一起身,周棠揽在他腰上的手臂便下意识紧了紧。
昏睡多日,洛平头重脚轻,被他这么一揽,一下栽倒回去。
周棠猛然惊醒:“小……”小字刚出口,他就没了声音。
黑暗中他看见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己。
那双眼里纷纷杂杂,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讲。周棠一瞬不瞬地盯着,觉得里面映着的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洛平轻轻眨了一下眼,那样的神色便不复存在。
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王爷,我想喝水……”
周棠愣了愣,连忙道:“哦好,我去给你端。”
小夫子清醒了,彻底清醒了。周棠知道,他又恢复成了那个谨慎守礼的小夫子,再没有那样深情的呢喃。
望着茶盏里荡开的水色,他心里蓦地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切切喊着“陛下”,给他数着第二十七盏河灯。
洛平喝完那杯水,闭目倚在c黄栏上:“王爷,我已无碍,你且回去……”
未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唇舌中。
一点一点进犯着,周棠的呼吸渐重。他很紧张,手掌抵着洛平的后颈,微微颤抖。
玩闹似的亲过那么多次,却从未吻得这样深,周棠伏在他身上,迫不及待地想让他离自己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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