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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48)

“哪里都难受。头晕、腿软、腰疼,还有那里也疼……”

“还有哪里疼?生病了?”荆鸿皱眉,让他把手腕伸出来,粗略地给他把了把脉。

他不擅医术,但如此明显的症状和脉象他还是诊得出来的——纵欲过度。他深深看了夏渊一眼,有些不太好意思问,但又不得不问:“殿下昨夜……咳,出了几次精?”

夏渊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唔,我不记得了。”

荆鸿心中疑虑渐深。按理说,就算夏渊是第一次娶妻,难免有些冲动,也不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惨样,而且他本人毫无印象,难不成是他醉酒之后过于亢奋的缘故?

荆鸿不敢肯定,也不想惊动太多人,于是把夏渊带去了窦太医那边。

窦文华的眼力比荆鸿qiáng多了,他一看到夏渊白中带青的脸颊和虚浮绵软的脚步,都不用多问,直接给他开了付益气壮阳的方子,顺便调侃他:“年轻人啊,要知道节制。你现在这么玩,老了可就玩不动了。”

夏渊申辩道:“玩什么?我没玩!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记得了!”

荆鸿示意窦文华:“还是给殿下切切脉吧。”

窦文华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哎呀你真麻烦,切就切。”过了一会儿道,“真没别的什么,就是气虚,回去多吃点东西补补就好。”

说完窦文华把方子交给荆鸿:“抓药去吧。”

荆鸿看了看方子,把药抓了。

回到朝阳宫,夏渊不肯回自己的寝殿,非赖在荆鸿的chuáng上不肯走。荆鸿亲自去厨房煎药,同时又给夏渊炖了锅大补汤。

其间荆鸿再度展开窦文华给他的药方,只见这张药方的最下方写了三个字:合欢散。

这自然不是个草药名,荆鸿一看便明白了。太医院人多嘴杂,窦文华便用这样的方法告诉他,有人给太子下了催情药。

昨日酒宴,荆鸿一直在场,他试过夏渊的菜与酒,没发现有人给太子的饮食做手脚。那么,应当就是在他顾不到的地方……

一碗药一碗大补汤,荆鸿端着这两样回房,夏渊正躺在他chuáng上半梦半醒。

荆鸿摸了摸他的额头,擦去上面的虚汗:“殿下,起来喝了药再睡。”

夏渊故作娇弱地坐起来,嗫嚅道:“荆鸿,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是不是特别丢人。”

“殿下何出此言?”

“我成个亲还把自己弄病了……他们说这样的男人不行……”

荆鸿登时哭笑不得,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这个……不是殿下自身的缘故,殿下不必太过在意,补回来就好了。”

夏渊继续腻腻歪歪:“我的手没力气。”

荆鸿知道他这是七分假三分真,但还是不忍心放着他不管,拿勺子舀了喂过去:“来,殿下喝吧。”

夏渊这才心满意足地把药汤和大补汤都给喝了,喝完他才提起昨晚慡约的事:“荆鸿,你看我都这样了,昨晚的事你别怪我了吧。”

荆鸿背过身收拾药碗汤碗:“昨晚?什么事?”

夏渊一怔:“就是我跟你说要……”

“殿下安心休息一会儿吧,臣就在这儿陪着您。”荆鸿温和地打断他的话。

“……”夏渊心里堵得慌,荆鸿待他似乎一如从前,可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荆鸿不怪他吗?或者……荆鸿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昨晚压根没有等他?

夏渊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气哼哼地转过身睡觉。

荆鸿依言陪坐在一旁,等到夏渊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他才出了门。

朝阳宫的后院中,他见到了正在照料花草的聂咏姬。聂咏姬初为人妇,发髻绾起,一身浅翠裙裳,衬得淡妆容颜恬静娇美。

“下官荆鸿,见过太子妃。”

聂咏姬朝他温婉一笑:“久闻荆辅学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

荆鸿道:“太子妃谬赞了。殿下好福气,能娶到您这般兰心蕙质的女子,定会一心一意,沉醉其中,甚而不知今夕何夕了。”

聂咏姬笑容略僵:“荆辅学这话什么意思,本宫不太明白。”

“下官的意思是,也许皇上很快就能添个皇孙,坐享三世同堂的天伦之乐了,只不知到时太子殿下被合欢散掏空的身体能否支撑得住。”

聂咏姬笑不出来了,她算到那个笨蛋太子看不出什么,却漏算了朝阳宫里还有这样么一个狠角色:“本宫与太子夫妻之间的事,似乎跟辅学大人无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