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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54)

燕齐就当是没问题了,他没什么心思来关心龙王的手下。

光蔓飞舞,他们消失在原地。

他们没有出现在空中,而是出现在水面上,结果他们当然是落水了。最后,还是都登把燕齐捞上岸的。

坐在沙滩上,燕齐恼怒地想:总要出点错。只注意到不要出现在空中,忘了还可能会掉进海里。幸好现在是白天,如是晚上掉到了海里,那就太惨了。他看向都登,“刚才多谢。你有触手?你也是红棉族?”刚才都登是用触手把他拖上岸的。看起来和杜意的触手一样。

都登说:“你见过红棉族?”他们这个族人数不多,难道这个罗隐族和某个或者某些红棉族关系不错?

燕齐说:“我当然不会告诉你。要是你也发神经去找他怎么办?”就像龙王去找秦墨一样。

“我不会去干扰他们的生活。”都登想了想,“至少不会像龙王那样。”

“呵。”燕齐冷笑,然后起身,看看周围,皱眉,“这里应该是琨玉吧?”

都登说:“这得问你。”

燕齐摇头,“不,得问当地人。”

一个小时后,他们找到当地人,语言交流有一定障碍,但最终还是弄清楚了:地点没错,是琨玉,但时间不对,现在不是1900年,而是1905年。

两个小时后,燕齐和都登来到了现在的琨玉的最中心地带,现在的街道没有100多年后宽敞,而且地面是石头的,房子也是石头的,比起将来的那个大都市,现在这里只能算个小城镇。

燕齐说:“那么我们去找找那个饭馆现在是不是还在?毕竟我只迟了5年而已。”

都登没作声,大约是不想现在就得罪他。

小城镇不大,燕齐和都登在不久后真的找到了那家饭馆,但是,那张画已经不在墙上了。

燕齐叹气,然后看向都登,“那么先吃饭?”

这家小店居然有菜单,虽然只是简单的写在一张红纸上,都登点了两个菜,然后把菜单递给燕齐,燕齐眯着眼看了半晌,他根本不认识上面的字,就随便点了两个。

等菜时,都登说:“你或许可以再试一次,只差5年而已。”

燕齐打量着店里的装修和其他的客人,“恐怕没这么容易。有人告诉过我,历史是有弹性的,我猜它想把我弹开。你说,这里的人为什么看到我们并不觉得奇怪。”一个人口不多的城镇突然出现了生面孔,但却没人关注。

“这里是海边,经常有一些其他地方的人过来贸易。”都登望着墙上原本该有一副画的空白处,“就是说你拿不到那副画?那你为什么答应要来?”

燕齐说:“我总得试试。而且我也很想弄清楚龙王要那幅‘生命之树’有什么用。如果我问你会告诉我吗?”

都登低着头没说话,他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他看起来瘦小且很不起眼,但他会一直跟在龙王身边,想必也是个很厉害的人。

燕齐说:“对了,你能看到我的藤蔓吧?红棉族的人应该都能看到吧?”

都登抬头,“龙王真正想要的不是那副‘生命之树’,他只是想通过它找到一件东西。”

“那画只是个道具?”燕齐皱眉,“他想找什么?”

“只有看到那幅‘生命之树’后,才能知道。”

菜上来了,有两碗是十分恶心的糊状不明物体,燕齐说:“这都是我点的?”

都登点头。

燕齐招手叫来老板,然后对都登道:“帮我点再点两碗正常的来。”

老板似乎听懂了燕齐的话,十分不悦地盯了他一眼。

吃饭时,燕齐问都登,“如果我打算拉拢你,是不是不可能成功?”他有些忐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完全没经验,只是直接问了,如果秦墨在这里,是不是又要说他是笨蛋?

都登很平静,沉默片刻后他说:“你不觉得你和龙王有些像?”

“啊?”

都登说:“他什么都敢做。你也是,不管不顾地就来了这里,你根本没任何把握——我们直接掉进了海里,但你就是敢做。”

燕齐放下筷子,用手托着脸,想了好一会儿后说:“不一样,我尽量做正确的事,这件事,目前来说还没有要出错的征兆。”

都登看了看他,“就算你拿到了画,龙王也仍然会带走那两个向家的孩子。”

“等等,你说两个?”

都登说:“对,两个,除了向从明,他还和另一家人接触过。或许你知道正确的是哪个?正确的是不是就是向从明的孩子?那才是能用来威胁你的那个?”

燕齐没有回答。龙王现在应该知道正确的那个是向从明的孩子吧?毕竟他去的是昭山……不,琨玉不是龙王的地盘,或许他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见过另一户人家,而且他可能以为自己去找向从明是因为他是族长?“你为什么说龙王并不打算遵守承诺?”

都登说:“因为那两个孩子中有一个可以成为金悦族。他好像对这事很感兴趣。”

燕齐说:“他想要个孩子?不能自己生一个?”

都登说:“我不会去问他这种问题。不过他应该不会直接反悔说不守承诺,他会和你做别的交易。”

“永远都有利于他的交易。”燕齐皱眉,“你猜得到他打算和我做什么别的交易吗?”

都登说:“例如告诉你别的罗隐族的消息。”

燕齐一愣,“真的有别的罗隐族,还是他打算骗我?”

都登说:“以前有过。”

燕齐问:“你见过?”

都登微点了下头,他也放下了筷子,然后默默地看着桌面。

“能和我说一些他的事吗?他后来怎样了?”

都登说:“不知道。”

燕齐追问,“不知道?”

“消失了。去了过去,或者去了未来。”

燕齐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都登说:“很早了,差不多三百多年前。”

“是相对现在来说的三百多年前?”

都登摇头,“不,相对我们来的1994年。”

那也还是很早,燕齐继续问:“你真的不能告诉我更多关于他的事?”

都登摇头。

燕齐问:“为什么不行?我绝对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

都登说:“这事和我的朋友有关,我答应不和别人说起这件事。”

燕齐皱眉,“那你就该一点也别说。”

“对。”都登居然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告诉你一点也没坏处。”他叫来老板结账,并问老板,“老板,我记得你们这墙上以前有幅画,现在怎么不在了?”他和那老板比划了半天,“一幅画,一幅上面画着树的画……”最后终于弄明白了,五年前,这里曾发生过火灾,店里的东西都被烧掉了。

燕齐问:“那画是谁画的?”

都登又和老板比划了半天。老板说是一个过路人送他的。

燕齐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都登有些怨念地看一眼燕齐,然后继续和老板进行艰难的交流,老板说是一个披着斗篷的人。

看来那人是故意不想让人看到的,好吧,这事情有点复杂了。燕齐问:“老板,你对那幅画了解多少?你还记得那副画的样子吗?”

这次无论都登再怎么比划,老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而且他也有些不耐烦了,这两位客人问东问西的,这不是浪费他时间吗,他还得去招呼别的客人呢。

燕齐最后对都登说:“问老板他家有没有多余的房间,有的话能不能租两间给我们。”

一听有生意做,老板又热情了,亲自带他们去了后院,安排了两间据说是最好的房间给他们。但对他们来说,这房间还是不够好,即很狭小并且光线很差。

都登问:“你打算在这里住下?”

燕齐笑了笑,“不,是你打算在这里住下,抱歉,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说完发光藤蔓迅速缠绕上他,他从原地消失了。

然后,燕齐又掉进了海里,但这次他又被人救上来了,他跪在地上吐水,“我对海已经有阴影了……” 燕齐看看周围,神奇的是,这居然就是那个之前他和都登一起来过的地方,他愤恨地说:“我到底是多喜欢这个地方?!”当然,他还是很庆幸现在是白天,否则可没这么容易被人看到并救上来。他抬头看向救他的人,那是一个很苍白的陌生的年轻男人,他扎着个马尾,穿的是现代的衣服,湿淋淋地站在一旁,呃,这下麻烦了,一个现代人,又哪来的,怎么来的,是敌是友……

旁边的男人说话了,“你还好吗?”

“谢谢你帮忙。”燕齐站起身朝那人笑笑,“我能问你是谁,从哪里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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