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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难为(34)

“你干吗!”胡纯提高嗓门,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的心就慌了,雍唯的头低下来,重重地吻住她,她的话就被截断。雍唯不是温情脉脉的人,亲吻也侵略性十足,彼此的呼吸急促炽热后,他就顺势一扑,不蛮横也不容反抗地把她压到地上,双手扯住她领口两边一拉,衣服就被拽到她的腰间。

“你……你……”他的激情来得太突然,让她手足无措,他整个人已经压在她身上,他熟练的用他身体每一个部分抵制住她的合拢和反抗。

胡纯脑子很乱,幻境和现实混在一起,让她不知所错。平心而论她没有拒绝他的意思,无论从娇茸对她灌输的认知,还是她本身对雍唯的感觉,对一个人的欲望跟随着对这个人的喜爱,自然而来,她无心压制。可是……就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并且她也不知道差了哪一点点,让她觉得有些委屈,甚至莫名悲伤。

“啧啧啧,我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炬峰摇着头,手插袖,笑眯眯地走进洞来。

雍唯气恼地嗤了一声,压了压火,没压住,重重地捶了下地,把胡纯的衣服拉回肩膀,才咬牙切齿地起身。看也不肯看炬峰一眼。

胡纯有点儿不好意思,但炬峰的出现,解了她的乱局,她心里骤然一松,就冲淡了尴尬。

炬峰倒一点儿也不尴尬,搅合了外甥的好事反而特别开心,眉眼放光,“我就知道你好得快,毕竟年轻——体壮——”他说这两个词的时候,加了别有用心的重音,显得特别猥琐,他对此很得意,还笑出声了。“看情况,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就起驾回宫吧,你爹娘兄姐都聚集在珈冥山等神主您回归尊位,你再拖一会儿,就算时间不长,”他又猥琐地笑一下,“也显得伤重危急,对琇乔仙子大大不利,而且我嘉岭众妖说不好要承担他们的怒气,真是冤枉造孽啊。”

雍唯哼了一声,默认了他的看法。“我的话,你没忘吧?”他沉声喝问。

炬峰不介意他的无礼,点头道:“记得记得,我不得上你珈冥山么,不去不去,请我都不去。”

胡纯一听天上的大人物都来珈冥山了,顿时胆怯,退缩道:“我……我就先不回去了,我去……”她看了眼炬峰,“我先去……”

“闭嘴!”雍唯恼火,她跟着裹什么乱,一扯她,把她拽到身边,“跟我回去!”

胡纯眉毛眼睛都皱到一起,“我……”她真的害怕面对天妃,更何况这次天帝诸人都来了,她一个小小的嘉岭土妖,跟着出什么丑呢?

“你怎么能不回去呢?”炬峰掩嘴笑,“你立了这么大功劳,天帝天妃等着赏你呢。而且……”他拿眼一溜雍唯,坏笑道,“神主也不能让你离开,他还没完事儿呢。”

胡纯红脸。

雍唯拽着她就走,走了两步实在压不住火,回头瞪着他说:“事情一过去,我就去宰了你!”

胡纯被他拖着跳下水,她满耳都是炬峰的笑声,他欠揍地嚷:“我好怕呢——”

雍唯仍旧是旱鸭子,胡纯满心鄙夷地拽着他往岸上游,好在这次他有了意识,能帮着刨刨水,很轻松地上了岸。天色已经全黑了,满天星斗,他嘴唇动了动,胡纯就眼一花,耳边起风,再睁眼已到享月殿后殿。

雪引霜引正白着脸,傻傻站在后殿珠帘外,不知道怎么应对眼前的场面,突见雍唯回来,顿时要哭出来,也不顾规矩,撩帘进来,霜引喊神主的时候都有了哭音。

“我这就去告诉天帝天妃——”雪引急不可耐地转身要走,被雍唯叫住。

“站下。”他冷冷看了雪引一眼,“我叫你去,你再去。”

雪引脸色一变,心知不好,颓然躬身退了出去。

雍唯吩咐霜引,“为我们沐浴更衣。”

霜引福身应是,偷眼看了看雍唯身边满脸愁容的胡纯,这次回来小狐狸精的地位更加超然,竟让神主说出“我们”,一同沐浴更衣的,往日可只有一位能有此殊荣。

虽然时间紧迫,在霜引带人帮助下,胡纯和雍唯还是清爽亮丽的各归各位——雍唯虚弱躺回床上,胡纯如孝子贤孙般跪在床边。胡纯的位置是风引安排的,雍唯本不满意,风引却不卑不亢地说了句:“神主要为长远计。”雍唯皱眉,脸色阴暗,却没再说话。

一切妥当了,风引才去请各位大人物前来,胡纯跪在那里矮人半截,很快就淹没在人群里,她反倒舒坦一些。每个进来的人都会不着声色地瞧她一眼,他们对她的兴趣也只有这一眼,看看容貌而已。原来雍唯有这样多的哥哥姐姐,他们每个人说的话都差不多,埋怨雍唯胡来,心疼他受伤,神仙,尤其是他们出身天界皇族的神仙,本来是非常有威仪气势的,一旦轮番说话,立刻也像菜市场,闹哄哄的。

在这种吵闹中,胡纯更加放松,她彻底被忽略了。她也理解了雍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个性,出身已经很尊贵,再加上身为老幺,家里人都对他疼爱备至,百般迁就,不懂事、个性混蛋简直顺理成章。可以说,他是三界最正宗的二世祖。

“好了——”天帝终于发了话,语调意外的严肃,所有人安静下来,“这次的事,既然已经罚过辰王的小女儿,咱们雍唯的过错也不能放过,这才公平合理。”

雍唯听了,不高兴地把头转向床里侧。

“身为下界神主,明知自己的血和心会引起妖魔癫狂,还在受伤的情况下冒然离开世棠宫,引发这次混乱,实属不该!往大了说,是对万物不慈,往小了说,也是轻狂冒失!”天上地下的爹都一个样,骂起儿子来会越骂越生气,天帝已经高了声,最后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父亲……”一个较为老成的神仙说话了,“雍唯还小,顾虑不周也在情理之中,他也受了不少罪,父亲看在他受伤着惊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就是,就是。”

引来一片附和的声音。

“我罚琇乔在安思湖底悔过十年,对雍唯的过错轻轻放过的话,辰王——”

“他能说什么?”天妃骄横地打断了他的话,“他女儿刺伤了我儿子,而且还用了天刃,我雍唯天生神体,除了天刃所伤皆可自愈,琇乔就是故意的!要不是看在辰王份上,就该赐她一死!我儿子有什么错?受伤是他愿意的?宫中收留的小妖盗取天界宝物,不用追回吗?能让一个下界妖物亵渎天界至宝?我看他不仅没错,反而有功!”

一片沉默。

大家对这样颠倒黑白,偏心护短的发言,还是不忍附和的。

“我看——就罚雍唯闭门思过五——三年。”天帝瞧了天妃一眼,不甘心地减掉了两年。

大家纷纷点头,只有雍唯的三姐抱怨时间太长,说完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微缩的小戏台,一念咒语戏台里的小人们就开始唱戏,说给雍唯解闷。这个头开得很好,哥哥姐姐们每人都掏出点儿玩意来送给雍唯,最后天帝在天妃的注视下,闷闷留下了一面观世镜,可看天下风景,观世间真情。

被惯坏的雍唯神主,始终没有转回头来,不给这些人一点儿好脸。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天妃留下,她端坐在雍唯床边的椅子里,一脸愤懑。她离胡纯很近,也没个预兆,她抬手就给了胡纯一个耳光。

“你怎么服侍他的?”天妃质问。

胡纯都被打懵了,合着天妃不走,就是要留下来找她算账啊?

“你干什么?”雍唯腾地坐起来,人也转过来了,瞪着他娘,口气并不恭敬。

天妃见儿子这么护着狐狸精,委屈得眼中含泪,“要不是看她只有几年的命,我断断不能容忍这等妖物留在你身边。”

胡纯的脸已经不那么疼了,想起炬峰说拿阿红的尾巴去骗天妃,看来是过关了,天妃真的没想起来她是只白狐狸,不会有红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