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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难为(65)

胡纯疼得开始打他,误会他了,以为他很猥琐地偷看什么不该看的,原来是在医馆门口抱着学习态度,都没办法损他了。

天亮的时候,胡纯已经疼得满床滚,浑身是汗,孩子还是没有生出来的迹象。

雍唯也开始着急了,他帮不上忙,情况又不像他观摩过的那些女人。

在胡纯哑着嗓子,长长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瘫在床上,眼神都涣散之后,雍唯纠紧的眉头一展,下定了决心。

他抱起胡纯,声调不稳,却很温柔,“我这就带你去钟山,钟山老祖会有办法帮你的。”

胡纯已经迷迷糊糊了,听了这话还是果断摇头,“不能去……一去他们就找到你……”

雍唯冷声一哼,“管他呢,天塌地陷都没你重要,我不能让你再受罪了。”

胡纯死死拽着他的袖子,太疼了,她没拒绝的勇气了,赶紧找钟山老祖帮忙,快把孩子生出来吧,她快要死了。

钟山老祖看见雍唯带着即将临盆的胡纯跑来找他,心里当然掂了掂,天帝虽然下了通缉令要抓雍唯和胡纯,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见天帝派了兵将四处搜捕,毕竟是父子。天帝和神主,他谁也得罪不起,而且胡纯生的还是天帝的孙辈,他要是耽误了,哪方面都得不着好。

这么一琢磨,他立刻殷勤地请雍唯把胡纯抱进内室,叫来青牙,吩咐他守住院落,谁都不许靠近。

青牙听见了胡纯的声音,脸色顿时一沉,点点头,前去布置。

钟山老祖就叫了一个信得过的女弟子,和他在房间里帮胡纯接生,把雍唯也请了出去。雍唯在门外的院子里乱转,一抬眼,看见青牙站在院子门口,面无表情地看他。

看来这小子在钟山混得不错,老祖非常信任他,这种时候就派了他守住周围。青牙的确也和在世棠宫的时候天差地别,穿着钟山高等弟子的衫子,一副飘逸模样,眼睛里却带着复杂的神色,显得心机深沉,很不好对付。

“看什么?”雍唯没好气儿,瞪了他一眼。

青牙并没闪避他的目光,不再怕他似的,淡漠道:“这段时间您带胡纯……过得好么?”

雍唯总觉得他想问的是他们躲在哪儿,“当然过得好,这不孩子都有了。”原本他不想和青牙废话,可这小子的古怪让他产生了一些探究的兴趣。

青牙垂下眼,想着自己的心事,房间里胡纯一声凄厉的尖叫后,传出孩子的啼哭。

雍唯一喜,紧绷的肩膀都垮了垮。

老祖笑眯眯地出来,请雍唯进房间看孩子,雍唯心急,快步冲进去,把老祖都落下好几步。

他看见胡纯正抱着孩子,他凑过去看,顺口问:“男的女的?”

胡纯十分虚弱,但孩子顺利生出来,又吃了钟山的好药,精神不错,“不是修理工。”

雍唯心愿达成,笑容满面,拨开孩子的襁褓一看,顿时愣住了。

粉嫩嫩的小婴儿,乌黑头发里有一对儿狐狸耳。狐狸耳的毛还湿漉漉的,不太好看。

“这……这……”雍唯瞪起眼,笑容也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祖连忙安抚,“神主莫恼,因为夫人是修行尚浅的地狐,所以生下的婴孩或有些狐狸的特征也是正常的,随着孩子长大,修为增加,自然会消失的。”

“嗯……”雍唯皱眉,不太放心的样子。

女弟子这时候用小手帕擦婴儿的小毛耳朵,婴儿大概觉得痒,轻轻一动,小耳朵里面粉粉的颜色就露了露。

雍唯神色一变,眨了眨眼,默默看着他女儿的耳朵。

女弟子走开,小毛耳上的绒毛干得很快,是淡淡的灰色,时不时轻微地动一下,可爱得要命。

“我来抱。”雍唯从胡纯手里夺过婴儿,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戳女儿的小耳朵,婴儿不愿意被戳耳朵,轻轻地抖了抖,顿时把雍唯萌翻了。伸嘴过去吧嗒就重重亲了一口,“咪咪,我的宝贝儿,咪咪。”

胡纯气得闭了下眼睛,用产后仅存的力量吼道:“她又不是只猫!”

“哦。”雍唯把女儿抱在胸前,诚恳接受胡纯的批评,“那你们狐狸怎么叫?”

胡纯躺下,翻身背对他,不理他。她们狐狸吱吱吱的叫!

“把你们钟山的碎玉琼浆拿来。”雍唯眼睛盯着他的咪咪,理所当然地吩咐老祖。

老祖立刻让女弟子去拿。

“用无量葫芦装,我要多带些走,咪咪就喝那个了。”在他眼里,碎玉琼浆也不算什么好玩意儿。

老祖虽然心疼,表面上还是豪爽地笑着说:“听凭神主吩咐。”

第45章 舅甥

胡纯黑甜睡了一觉,再睁眼,她还躺在钟山的高床软枕上,身边放着同样甜睡婴儿。--**---*---

她一惊,警觉地看窗外的天色,暗蒙蒙的,不知道是傍晚还是凌晨。雍唯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眼眯着,不知道在犯困还是想心事。

“我睡了多久?”胡纯着急起来。

“一天一夜。”雍唯语调清醒。

胡纯立刻抱起女儿,掀被子下床,强打精神说:“我们这就走,多耽误一会儿就多一份危险。”到现在还没追兵杀来,已经算他们幸运了。

“急什么。”雍唯躺着没动,语意懒散,“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么?”

胡纯一愣。

“我在想,干脆回世棠宫,让你好好养身体。咪咪也能得到比较好的照顾。”

胡纯看着他,“雍唯,我不明白。”怎么他突然决定不躲了?他不是说无论天帝还是擅动量天尺的人,都比任何时候想找到他,威胁他么?

雍唯一笑,“现在我们有咪咪了,我不想你们吃一点儿苦,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说着,他站起身,走过来把女儿抱在手里,刚才还一脸沉冷,一看见婴儿就笑逐颜开,“咪咪,咪咪,你真可爱。”

胡纯觉得没眼看,又躺回去,暗暗想雍唯刚才说的话。

雍唯抱着咪咪走出门,胡纯听他冷谑地说,“你终于来了。”

胡纯双手不自觉地一揪被子,紧张得忘了,其实她可以走出去看到底是谁。

“看来,你早就猜到是我了。”那个人轻松言笑,笑声爽朗,“我一直觉得你知道是我。”

胡纯直挺挺地坐起身,神色惊惶,炬峰?竟然是炬峰?她可是连怀疑都没怀疑过他!

“想在量天尺正常运行时靠近,对抗地火酷热的梨魄一定大到稀世罕见,能把那么大的梨魄带在身上而不被冻死冻伤的,只有天霜雪域的舅舅你了。”雍唯讽刺地说。

“嗯。”炬峰笑着点头,的确,这对熟悉梨魄和量天尺的人来说,很容易想到。天帝就是因为从未亲眼见过量天尺运行,一直又太过依赖雍唯,没有认真了解量天尺的一切细节,才根本抓不住关键。他只顾暗中抓捕拥有梨魄的人,拷问这些无辜的人又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反而放过了最可疑的人,只因为他忽略了梨魄的大小问题。

拥有梨魄的人很多,可能有硕大到对抗地火,携带它进入珈冥山而不被冻伤的人,其实只有一个。

“我也没想瞒着你,”炬峰竟然能把这话说得很坦荡,“只是事出紧急,我没机会和你商量。主要……”他看着雍唯,又赞许又无奈地笑,“我没想到你竟然藏得这么好。”

“呵,”雍唯冷笑,“所以你的狗也好奇得要死,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想问我藏哪儿了。”

“可能是看着你长大,你小时候的傻样子对我影响太深,让我太低估了你。你什么时候知道青牙是我的人?”炬峰揶揄雍唯,聊天似的,很感兴趣问。

“鳐鱼精。”雍唯对炬峰说他小时候傻很不高兴,皱着眉。--*---*---“我曾考虑过,钟山老祖是不是你的人,后来排除了他,以他现在的情况,早已无欲无求,你劝不动他,你只能拉拢一些自诩明珠暗投,心有不甘的人,比如玖珊,青牙,还有……”雍唯冷笑,“琇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