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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恨晚(28)+番外

晨曦陷在梦中,满脸的泪痕,她全身紧张的抽动着,十指用力的抓着床单。陈湛北打了电话,赶紧把陈家的私人医生叫了过来。

李云生来了之后,给晨曦做了一个检查,最后给她打了一针。

“李叔,什么情况?”

李云生看了晨曦一脸,“这丫头小产过?”

陈湛北脸色一郁,点点头。

“没调理好,加上生理痛。”李云生定定的的说道,“回头我开些药方,给她调养一段时间。不过这也得看她自己,想太多不好。”

说完,他望着陈湛北,“湛北,你爸妈还不知道她小产的事吧?”

陈湛北的脸色微微一变,略略一顿,“李叔,这事还麻烦你了。”

李云生和陈家关系亲厚,陈湛北的事他一直看在眼里,终究是造化弄人,他叹息一声,“你母亲这几天身子也不好,你有时间回去看看她吧。”

陈湛北紧抿着唇应了一声。

晨曦一直陷在昏昏沉沉的梦中,她又梦到了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对着自己叫“妈妈”,她的心都碎了。她想去抱孩子,可是孩子一直在跑,她就是追不上。

陈湛北坐在床头,拿着毛巾擦着她身上的汗,他的另一手轻轻的按揉着她的小腹。她的哭泣声是那样的无助与悲怆,划在他的心头,泛起一层又一层骇浪。

陈湛北拧着眉色,望着她的睡颜,表情凝重,好像回到很多年前。那时候自己才和晨曦一般年纪,冲动飞扬,总没有想过有自己无法得到的事。

他曾以为他一辈子的爱已经挥霍殆尽了,却没有想过在时间渐中,他会改变。

晨曦感到小腹传来一阵阵温热的触感,她艰难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深沉晦暗的眸子,她张了张嘴,“小舅——”

晨曦看着他,他此时的表情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陈湛北微微一怔,轻轻的扶起她的身子,又在她的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两人静默着。

“晨曦,今晚上遇到什么事了?告诉我!”他沉声问道。

晨曦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角,“文舒怀孕了。”她一字一字艰难的说道,脸上满是无措,“我刚刚梦到孩子了,我知道就是那个孩子。她一直在哭——”她捂住脸,泪水从指间滑下来。

“是不是经常做这个梦?”陈湛北的手紧紧攥紧。

晨曦抽泣着,她点了点头,她常常会梦到,每一次她的小腹就像撕裂般的疼痛。她的身子不住的颤着。

“我忘不了——”忘不了她付出整个青春的爱,还是顾唯安。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他还是听清了。她忘不了,经历过的刻骨铭心,有谁能轻易忘却呢?

陈湛北展开双臂,拥住她, “没关系的,以后我们会有孩子的。晨曦一定是个好妈妈——”他喃喃的说着,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脊。晨曦窝在他的怀里,依旧涩涩发颤,就像一只绝望的小兽。

有些事,即使在云淡风轻,可是那种剧痛却早已刻入骨髓了。

陈湛北也有过那被穿透的尖锐疼痛,只是都过去了。

当初晨曦小产的事,是陈湛北办理的,徐家人不知道。可是不代表永远没有人知道。徐暖曦知道这事,整个人阴郁的一个字没有说出口。她简直不敢置信。

顾唯安竟然和徐晨曦在一起过,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她死死的咬着自己唇,也难怪顾唯安现在会在意徐晨曦了。

她和顾唯安在一起那么久,一直坚持着没有发生最后一步。顾唯安说既然爱她,一定会等到两人结婚那一天的。

可是呢,他和徐晨曦之间又是什么事?徐暖曦满是恨意的揪着手中的化验单。这是她无意间从顾唯安那边拿到的。

徐暖曦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徐晨曦总可以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切呢?自从她七岁来到徐家之后,父亲总会失神的望着她,明明是晨曦想去夏令营,偏偏说是她喜欢。

顾唯安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却成了徐晨曦的丈夫。现在呢,他怕是连自己的心都丢了。

徐暖曦一个人坐在那儿,表情呆呆的,像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失笑,她把捏皱的化验单慢慢的抚平放进包里,眼睛冷冷的上翘。徐晨曦搅乱了她的一切,她同样也不会让她平静的。

☆、26

晨曦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腰间有一些重力,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拥的更紧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眼就是陈湛北清隽的睡颜。

她怔怔的看着他,他的眼下隐隐约约透着青色,昨晚上他几乎都没有睡。这是她第一次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在他印象里陈湛北一直是高大清冷的形象,她从来不敢想有一天他会成为自己的丈夫,甚至是两人同床而眠。其实陈湛北和陈湛南长得并不像,陈湛北像陈母多些,陈母年轻时是个典型的江南美人,陈湛北完全袭成了陈母的优点。他天庭饱满,鼻梁高挺,整个人看上去俊朗不凡。

他下巴处的胡渣一夜之后也蓄势待发,他的手臂紧紧的环着她,晨曦忍不住抬手触碰他的胡渣,她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轻轻的碰上,感觉硬硬的,不疼。

待她正准备收手时,陈湛北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他闭着眼,嘴角微扬,“肚子不疼了?”他的声音在清晨格外的富有磁性。

晨曦欲要收回手,只是伴着她的扭动,两人之间的姿势越来越暧昧,等到她感到他蓦然紧绷的身子时,她霎时一动不动,屏住了呼吸,像被点了穴道定在那儿。

陈湛北懒懒的笑了笑,他慢慢睁开眼,与她对视着。

晨曦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漆黑的仿佛见不到底似的。

“别动,我就这么抱抱。”陈湛北哑声问道。

晨曦兀自低下头,她忽然感到一阵暖流从小腹窜下去,她立马从床上跳下去,陈湛北一怔。

晨曦赤着脚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所措,“这个——那——”见陈湛北的脸色越来越沉,她叹了一口气,“我把床单弄脏了。”她的脸就像火烧一样。

半晌,陈湛北掀开被子,慢慢的起身,浅蓝的床单的硬币大小的血迹清晰凸显着。陈湛北嘴角不断的上扬,晨曦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尴尬的立在那儿。

“地上凉把鞋子套上。”他淡淡的说道。

晨曦在穿上鞋子前又做了一件事,她倾身拉过被子,把那块血迹给盖住。自欺欺人不过如此。

陈湛北定在那儿,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注定他这一个上午的心情好极了。晨曦却是囧的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吃过早饭,他开车送她去了中正,晨曦别扭了一个早上,这会儿还是不好意思。似乎她总是把自己最狼狈的一幕展现给了陈湛北。

“不要吃辣,也不要吃冷的。”下车的时候陈湛北提醒道。“听到没有?”

晨曦嘴角抽了抽,瓮声说道,“知道了。”陈湛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哆嗦。

“嫌我啰嗦?”他准确的猜到她的心中的想法,“这么大了还和个孩子似的。”

他好像又想到什么,“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不要整天瞎想,本来就不聪明,想太多伤脑细胞。”

晨曦抬眼,有些不满,瞪了他一眼。

到了公司,昨天那位同事果然来找她问话了。

“晨曦,早上我看到你了。”

晨曦正准备网购,翻了很多店,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送你来的是谁啊?”

晨曦收回了视线,说道,“我老公。”她忽然之间想到陈湛北在向别人介绍自己时的心情了。

那人笑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比我们那时候放的开,都称男朋友老公了。你这丫头眼光就是好,早上那车和我们高总是同一款吧。”

听她这么一说,晨曦才想起来。陈湛北因为工作的关系,平时出行都有司机,他自己有车,只是很少开,今早送她来上班,才自己开车的。

“他和朋友借的。”晨曦胡扯着。

同事了然,觉得晨曦也不会骗人。

“你男朋友做什么的?”

晨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公务员。”

“那感情好,政府衙门油水也多。”同事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从福利到公积金说的热火朝天。

幸好一通电话解救了她。

接到顾母的电话,她心里微微一瑟。

顾母前些天住了医院,倒是念起晨曦了。她细细问着晨曦最近的生活,身体怎么样了。晨曦一一回答。最后晨曦说下班后去看她,顾母拒绝了,“我没事,你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