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牧星(2)

作者: 折青 阅读记录

他写完了作业,横竖没事干,挑着把笔记又整理了一遍。倒也不是说有纰漏,主要还是强迫倾向在作祟,非得写到满意为止,不然心里老感觉有蚂蚁在爬,指头尖也痒得要命。就为这个,他所有本子都是活页本,方便替换。

40分钟一到,徐星延准点拎包走人。他不上晚自习,纯粹浪费时间没必要,而向晚行则更没必要了,上也白上。教室不见人影,徐星延想都不用想,径直去了篮球场。

天都黑了,球场也没灯,这群二五仔还在卖力挥洒汗水,就快朝着盲人运动发展了。宋志眼尖,瞄到了围网外的身影,鬼吼鬼叫起来。向晚行掌根撑在膝上,呼出的热气都化成了白雾,扫了眼那道挺拔的人影,撇了撇嘴,微不可闻地哼出一个鼻音。

宋志这人爱闹,手上也没轻重,黏黏糊糊的,勾着向晚行脖子跟他咬耳朵:“那学神是要来找你要账啊?”说着又拿腔拿调地学起来,“'看你表现'哟。”

向晚行心里咯噔一声,不动声色地观察宋志的表情,确认没有异样才松口气。高中这些人都不知道向晚行跟徐星延的特殊关系,甚至连“发小”这一层都不知情。他用胳膊肘捣过去,笑骂:“少他妈装!昨天推我那个又不是你了?”

“哦,合着全赖我,是要'看我表现'呗?”宋志促狭地笑笑,流里流气,“不是你投怀送抱了?”

又闹了一阵子,宋志还在他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他嚎起来,用袖口擦得脸都要擦破皮。等回过神来,早就看不见徐星延的影子了。向晚行有些慌神,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球场,拽着书包就急急追出去。

家离得不远,没有特殊意外,他们都是走路回。向晚行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特殊意外”,总之硬着头皮跑出去好远,才隐隐看见前方徐星延的背影,走得不疾不徐,没有赌气赶路,也没有特意放慢脚步等着谁。

剧烈运动再加剧烈运动,向晚行跑得喘不动气,心里有点委屈了,正准备放弃,就看见徐星延停了下来,但也没回头,直直地伫立着,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向晚行没办法,默念“大人不记小人过”,“行百里者半九十”,加紧步子赶了上去。

“你……有病呀,”向晚行的抱怨更像在撒娇,软乎乎的带着鼻音,还止不住地喘,“也不知道……等等我吗。”

徐星延偏过头来,视线像猫舌在他脸上舔过,向晚行鼻尖还点着汗珠,耳朵下半截热得红,上半截是冻得红。很可爱。徐星延在心里做结论,面上不显,只说:“不是要上床?”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羞耻的字眼在偏僻小巷格外炸耳,“要做就快点回。”

“什么啊。”向晚行飞快地瞟了瞟左右,仗着无人,拖住徐星延的手臂,眯着眼睛笑,没脸没皮地揶揄他,“装得那么正经,其实很想要嘛。”

徐星延没有回驳,只神色平静地抽回手,目光又一次舔过他校服衣领里泛红的锁骨,行车飞驰而过,擦亮了徐星延燃着欲的眼,又很快暗下去。向晚行单是被他看着,下身就隐隐有抬头趋势,又没脸没皮地攀上徐星延胳膊,问道:“今天做几次?”

他运动过后嗓子还有些哑,又在撒娇,听着跟蛋白糖霜似的,又沙又甜。徐星延难得弯起嘴角,被他抱着的手顺势探过去掐了一把侧腰,“回去就知道了。”

亲戚家女儿结婚,徐父徐母白天就回乡下了,家里漆黑一片,向晚行习惯性反手去摸开关,下一秒就被按在门上,滚烫的呼吸随后覆上来。向晚行惊喘,书包把他腰顶起来,还真像什么投怀送抱的姿势,徐星延粗鲁地扯开羽绒服,冰凉手指像蛇一样钻进下摆,掐住他的乳头,来回揉捏,指腹粗砺的茧好似要把奶孔都搓开。

“嗯啊……”向晚行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急切,倒也受用,没有多问,弓着背呻吟起来,“哥哥……”

没有洗过澡,徐星延用手碰他已经是极限。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他表情,只能感受到勃起的阴茎隔着几层裤子顶在胯下,向晚行向下摸了摸,硬得吓人,条件反射抽手回去,又被徐星延按住了,声音低沉沙哑:“不是想要?”

“那,”向晚行这会儿又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欲擒故纵,借着黑暗放任脸红,“那也得先洗啊……”

徐星延低低“嗯”了声,放开了他,碍事的书包和外衣沿路丢了一地,两人搂搂抱抱进了浴室。徐星延调着淋浴器开关,不声不响地往左拧了一点点,向晚行没有注意,腻在他身上,不嫌脏地在肩头咬一口,又细细舔舐过牙印,“亲亲我呗。”

徐星延不应,水热起来了就拎起花洒迎头淋下去,向晚行还穿着内裤的,当即气急败坏地骂起来:“你是不是人啊!不就是亲一下吗!”

徐星延面上没什么表情,“洗澡就洗澡,多余的事情不要想。”

“多余吗?这可是亲亲哎。”向晚行漫不经心反驳,随意蹬掉内裤,掬起一捧水泼在徐星延身上,透明水线顺着皮肤肌理向下滑,隐没在蜷曲耻毛中。

徐星延还真的就是洗澡,对他湿润含情的眼神理也不理。向晚行记吃不记打,伸手去握他半勃的阴茎,几下就把那根东西撸硬了,粗热地顶在手心,龟头怒涨,柱身布着虬结狰狞的血管,跟本人冷淡的脸全然不符。向晚行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哥哥……”他软绵绵地趴在徐星延肩侧,见他似是默许,胆子也大了,一手拢着两人性器磨蹭,一手伸向身后,去给自己做扩张。

他让徐星延操了一年多。最初几周初尝禁果压根儿没有节制,向晚行因此还大病了一场,病好以后徐星延就立规矩了,严格控制性爱频率——可就是这样,两人也上过几百回床了,后穴早就被操得熟软,草草插几下,内壁媚肉就吸附上来,嘬着手指不肯放,渴盼更长更硬的东西捅进来。粗暴一点,也没关系。

他双目含水,咬着嘴唇叫“哥哥”,可惜徐星延并不解风情,洗好了,撕下黏在身上的向晚行,沉默地拿过浴巾擦身。

向晚行从未受过如此冷遇,一时间反应不及,直等到徐星延推门出去了,冷气顺着门缝钻进来,他打了个寒噤,这才知道徐星延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手指还插在肉洞里,镜面模糊映出他骚浪的模样,身上还泛着潮红,跟徐星延冷淡的背影对比鲜明。

他关掉水龙头,赤着脚湿淋淋跑出来,在地上随手捞了件衣服摔在徐星延身上,红着眼睛大喊:“你有病啊!干嘛这么凶!”

向晚行天生泪腺比别人发达,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就能惹得他掉泪珠子。他总觉得男孩爱哭是很难堪的,每当谁惹着他,他就对其报以恶言或老拳,用急红眼掩饰哭红眼。他这招从小玩到大,屡试不爽,自认为伪装到位,哪能想到徐星延打从一开始就识破了,只是懒得拆穿。

——只在第一次上床时,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徐星延没忍住出言讥讽:“没用的哭包。”说罢,下身又是一记狠顶。

“我没有……!”向晚行弱声给自己挣面子,哭得直打嗝,抽噎令他的话语变得很破碎,“是你、是你技术不到家……我太……疼了,我不是哭、哭包……”越说越小声,好像那两个字出了口,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那个时候徐星延还会给他擦眼泪呢。向晚行翻旧事翻得又气又酸,眼眶也发热,执拗地背过身去不让他瞧见,捡起衣服胡乱往身上套。徐星延将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金属书签夹在内页,露出半只小猫头,是向晚行送的生日礼物。

“我有没有说过,不让你在走廊打闹?”徐星延语调沉缓,拿过一旁的浴巾裹住他,“衣服不好好穿,放学不乖乖等我,作业几天都没动一个字。你一直说你最听话,这算什么听话?”

上一篇:夏日快乐 下一篇:失林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