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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星河的记忆4:璀璨(8)+番外

紫宴盯了一眼专注聆听的小角,说:“好。”

洛兰很清楚,和紫宴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随时有可能把她生吞活剥了,但事有轻重缓急,必须要弄清楚奥丁联邦和楚墨的动向。很多情报,除了同为异种的紫宴,没有任何一个阿尔帝国的特工能探查到。

“晚安。”洛兰抬抬手,示意紫宴可以消失。

紫宴看向小角,小角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洛兰,似乎他的世界除了洛兰,再容不下其他。

紫宴心中难受,黯然地转身离开。

洛兰沉默地瞅着小角,眉头紧蹙。

小角想到她肩膀上的伤口,又忐忑又难受,把自己的脖子凑到洛兰面前,“你也咬我一口吧!”

洛兰推了他一下,冷着脸说:“咬一口怎么能解气?我想把你的心挖出来。”

“可以。”小角

开始解衣服扣子。

洛兰知道他是认真的,急忙拽住他,没好气地说:“白痴!我又不吃人,要你的心干吗?”

小角茫然地看着洛兰。

洛兰展颜一笑,不再刁难他:“我想到个办法,保证你不会再闷到四处咬人。”

小角讷讷地为自己辩解:“我不会咬别人,我只……只……咬你。”

洛兰哭笑不得:“你什么意思?我应该感激你对我的特殊照顾吗?”

小角急忙摇头。

洛兰疲倦地叹口气,站起来拍拍他的头,“去睡觉吧!明天我会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小角没有受到预想的惩罚,稀里糊涂回到自己房间。

身为洛兰的贴身警卫,他的卧室就在洛兰隔壁,有一个暗门和洛兰的房间相通。

小角更喜欢打地铺睡在洛兰床畔,但洛兰坚持他必须住自己的房间。小角已经约略明白一些人情世故,只能接受。

他平躺在床上,听到洛兰几乎头一挨枕头就沉入睡乡。

她的呼吸平稳悠长,像是某种安心宁神的乐曲。

小角专注地聆听着,渐渐地,在洛兰的呼吸声中,他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恢宏的礼堂内。

香花似海、乐声悠扬。

他和洛兰并肩而立,正在宣誓,举行婚礼。

他一袭军装,上身是镶嵌着金色肩章和绶带的红色军服,下身是黑色军裤,站得笔挺,眼中满是不耐烦,一脸冷漠。

洛兰穿着白色的婚纱,手里拿着一束新娘捧花,眉目

柔和,眼神紧张不安,却努力地笑着,唇角弯着可爱的弧度。

婚礼十分冷清,宾客只有寥寥几位,壁垒分明地各站两侧。每个人都严肃地板着脸,没有一丝喜悦,像是对峙的两方。

自始至终,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像一座冰山一样浑身散发着冷气;洛兰笑容甜美,透着小心讨好,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似乎生怕自己做错什么,惹来他的厌烦。

仪式刚结束,他就不耐烦地转身,大步往前走。

洛兰急急忙忙地去追他,却因为裙摆太长,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朝地上扑去。

…………

太空港。

他穿着军服,坐在一辆飞车里。

洛兰穿着一件小礼裙,急急忙忙地快步走过来,眼中满是抱歉,脸上满是讨好的笑。

他却面色冰冷,眼神不悦。

洛兰走到飞车前,正要上车。

他冷冷地说:“请公主记住,我不会等你。”

突然间,车门关闭。飞车拔地而起,呼啸离去。

洛兰仰起头,呆呆地看着飞车,眼神中满是难堪无措,却依旧微笑着。

…………

飞船里。

他一袭军服,肃容端坐在座位上。

监控屏幕上,洛兰拼了命地朝着飞船狂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等等我”。

他的听力非常好,明明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依旧毫不留情地下令:“起飞。”

飞船拔地而起。

警卫嗫嚅地提醒:“夫人还没……”

他冷声纠正:“公主!”

警卫知道他心里根本没

有认可洛兰的夫人身份,不敢再多言。

飞船渐渐远去,监控屏幕里的女子变得越来越小。

楼宇环绕中,空荡荡的大地上,只有她一个人,佝偻着身子,低垂着头。

孤零零的身影,满是无助难过,像是被整个世界都遗弃了。

…………

小角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他怔怔发了一瞬呆,跳下床,冲到洛兰房间,看到她安稳地睡在床上,剧烈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幸好!只是一个噩梦!

小角舍不得离开,坐在床畔的地板上,安静地凝视着洛兰。

夜深人静,噩梦的刺激,让他回想起很多年前,当他还是一只野兽时的事情。

洛兰性格冷漠,脾气乖戾,几乎出口就伤人。

但也许因为他不会说话,自己从来不用语言表达,也就从来不像人一样用语言去判断一个人。

他只用自己的心去感受,透过表象看到本质。

她嘴里骂着他,手下却分外温柔,帮他仔细地拔出扎进背上的金属刺。

她对阿晟和封小莞冷言冷语,却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们,会惩治麦克、莉莉,也会为他们出头去找曲云星的总理艾米儿。

她会因为他身体疼痛,特意停止实验,却丝毫不肯让他领情,一定要说是因为自己累了。

她会一边恶狠狠地恐吓他,一边不睡觉地调配各种治疗伤口的药剂。

…………

因为他智力低下,她做的事情,他都看不懂。

但她的喜怒哀乐,他都明白。

洛兰看上

去非常坚强,可实际上她的心一直沉浸在悲伤中。

他不知道她在悲伤什么,但他知道,她一定经历过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就像她背上的恐怖伤疤,她心上一定有更加恐怖的伤疤。

他很心疼她,却什么都不会做,但至少,永远的忠诚、永远的陪伴他能做到。

小角轻轻握住洛兰搭在床畔的手。

他一定不会让梦里那样的事情发生。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抛下她,不会留下她独自一人。

他想陪着她,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心里的伤口全部愈合。

洛兰突然睁开眼睛。

两人目光相触,在黑暗中交融。

小角问:“我吵醒了你?”

“不是,恰好醒了。”洛兰鼻音很重,声音十分喑哑,“怎么不睡觉?”

“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小角摇摇头,不肯说。

洛兰没有继续追问,“我也做了个梦。”她眼神迷蒙,语气怅然,和白天的犀利截然不同。

“什么梦?”

“梦到我小时候的事。爸爸的好朋友林榭叔叔结婚,我和哥哥去做花童。婚宴上,爸爸为大家弹奏舞曲时假公济私,弹奏了他和妈妈的定情曲。爸爸是皇室王子,整天吃喝玩乐,过得很恣意,妈妈是雇佣兵,每天出生入死,活得一丝不苟。两人的身份性格都天差地别,分分合合好几次,却始终放不下对方,最后妈妈为了和爸爸在一起,放弃一切,隐姓埋名地嫁进英仙皇室。”

洛兰眯

着眼睛,神情怔怔的,似乎还在回想梦境。

小角问:“你爸爸和妈妈幸福吗?”

“幸福!虽然认识我爸爸的人想不通风流倜傥的爸爸怎么会娶了无趣的妈妈,认识我妈妈的人想不通能干厉害的妈妈怎么会嫁给没用的爸爸,可其实,看似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不过……”洛兰突然住口,把后面“情深不寿”的话都吞了回去。

“只不过什么?”

洛兰微笑着说:“没什么。大概晚上去了林榭叔叔的家,旧地重游,所以夜深忽梦少年事。”

小角虽然不知道下半句是“梦啼妆泪红阑干”,却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情和她脸上的表情截然相反。

洛兰抽出手,拍拍小角,“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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