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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术士从不祈求上帝的恩宠(21)+番外

作者: 第五星辰 阅读记录

我出席这个场合并非毫无意义。

二王子旁边的那个男人一定不是龙翼会的人,那个宽大的戒指一看就知道并非他的所属物,但他颇为珍惜地戴在手上,这又让我不由得产生好奇。

龙翼会的人绝不会轻易摘下戒指,这枚戒指是如何落入他手中的?

作为戒指的现任主人,他是否知晓戒指背后的含义?

他接触二王子,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和炼金术相关吗?

如果和炼金术相关,就实在没道理了。我以为像赛蒙这样对炼金术抱有好感的王室成员万里挑一。

不对,归根到底炼金术威力强大,就算局势容不下炼金术士,也难免有人想要豢养一批来驱使。

最后几步了,我调整呼吸,同赛蒙一起接受众人的行礼。

“哥哥。”费恩微微欠身。

赛蒙点了点头。

赛蒙紧接着把我介绍给费恩,我都没想到他竟然能给我加上那么多的头衔,躬身行礼的动作我准备了很久,都快要憋不住了。

赛蒙话音终于落下,我提着裙角规规矩矩地行礼。

费恩笑着说:“你好。”

我没犯错,很不错,我心想。

这毕竟是个王室成员,与赛蒙这种脑子里一多半都是恋爱的家伙可不一样。

解决了打头的这个,赛蒙剩下的就好办多了,一个公爵,两个侯爵,两个伯爵,还有一堆子爵男爵,和数不清的没有封号的贵族公子小姐。

我注意到不少贵族小姐看我的目光都要凝出实体火焰了,大概真的非常嫉妒我吧。

我实在觉得好笑,真想告诉她们,我也很愿意让出这个位置。

我环顾四周,弗蕾拉竟然不在,我可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迎接来自她的挑战的。

爱兰娜告诉过我,社交场合之中,女士的战斗就是比拼美丽。

我觉得我今天这一身还挺不错的,仅从美丑的角度评判。

赛蒙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想法,他低下头凑到我的耳边,“弗蕾拉病了。”

“这么突然?”我有点惊讶。

赛蒙笑而不语。

看这个表情我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我差点翻了个白眼,可惜在社交场上就是顾虑太多。

胸前别着银色徽章的市议长前去敲响了典礼钟,赛蒙牵着我靠近了中心位置。

画展的开幕致辞空洞无趣,毫无实质的赞美套话和无力的感谢让我昏昏欲睡,可我还得勉强打起精神捕捉他话语里的关键停顿,适时地鼓掌回应。

典礼钟再度响起,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我厌恶的无趣环节终于结束,赛蒙带着我随着人流进入挂满画作的长廊。

画展的装饰算不上浮夸,结合市政大厅的内饰用许多绿植装点墙壁,翠绿的藤蔓从架子上垂下,形成绿色的瀑布,画作就像是瀑布里凸起的岩石一样。

由于奢侈品修复的工作,我对艺术勉强算得上有些了解,加上近几天的补习,遇上来和赛蒙搭讪的各界人士,我倒是能插得上话,起码在艺术这方面。

这场战役真的有点难,我可是个炼金术士,有限的脑容量里塞满了各种科学知识和实践经验,要迅速替换成上流人士的名录信息并不是容易的事。

我不是天才,我的老师知道我当初背诵元素周期表和基本反应式花了多久时间。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个大挑战。

瞧,刚送走了波力公爵夫妇,连喝口冰镇柠檬茶的时间都没有,卡特蒙娜女爵就来了。

我迅速思索着女爵感兴趣的话题、人格倾向和政治立场,力图在她的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好在赛蒙是永远的主角,我一时不察犯下的疏漏总能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在这一方面,他堪称完美。

我们一路沿着长廊走到了花园,隔着水池我终于见到了那幅《艾达丝月色》。

它和我记忆中一样美丽。

有着朦胧的诗意,能让人暂时性地脱离现实,单纯地沉浸在美的意义里。

绿色的枝叶铺满了墙壁,只有那一幅画挂在正中,东方亭盖造型的灯盏串了十二串吊在空中,与水面遥遥呼应。

“多美的画面。”卡特蒙娜女爵赞美道。

“水面的泛起的波纹就像您裙摆上的珠光一样动人。”我知道珍珠是卡特蒙娜家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卡特蒙娜女爵很受用,“你可真是个甜心。”

“我非常赞同。”赛蒙笑着看了看我。

“去更近一点的地方看一看吧。”我避开赛蒙灼热的目光。

赛蒙作了个请的姿势,卡特蒙娜女爵的男伴扶着她进入侧边的小径,我也略略提起裙摆,小心地踏在石子路上。

赛蒙好像生怕我会踩到裙角跌倒一样抓紧了我的手。我心里略有些不快,虽说我今天确实不小心踩到过裙角,但我反应够快,也并无大碍,石子路也并没有想象中难走。

走到近前,更能感受到藤墙给人带来的震撼感,夜风轻拂,无数的叶片就翩翩地舞动身姿,画里的月光仿佛也随之移动。

动静之间的壁垒因着此处暧昧的灯光而变得脆弱,场景给画作赋予了更多美感。

我伸手去触碰起伏的叶片,不经意间摸到了掩藏在叶片下的画框。

我想到了什么,顺着画框边沿摸到画框的下沿,我仔细摸了两遍,找到了留着那里的刻字——尤里乌斯。

听说东方的收藏家喜欢在藏品上留下刻有自己姓名的印章,有时还会加上自己的感想。

凯恩特的藏家更喜欢给画作换上新的画框,用不同的画框风格来彰显画作的归属,偶有藏家会保留原本的画框,但终归要在上面留下一些印记——比如角落里的刻字。

我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听任赛蒙对这副画发表评论。

我回过头望向身后粼粼的水面,一瞥间发现了走廊尽头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正同之前与二王子热络交流的商人,卢卡斯,走在一起,两人迅速拐入了大厅那一侧的走廊。

我就知道一定是他。

我几乎要踏出步子去追,赛蒙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

我差点忘了这是什么场合。

☆、淑女的攻击

我的动作太大了,女爵也注意到了。

我不该犯这种错的。

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才好。

“怎么了?”卡特蒙娜女爵问我。

我看了一眼女爵,再略带羞涩地垂下了眼。

“刚刚听到赛蒙殿下对这副画的评论,竟然是从东方的意境角度来讨论的,觉得非常新奇,就不由得想到,也不知道二王子殿下会不会有什么更加精彩的点评。”

赛蒙及时接过话去,“在艺术点评方面,费恩的确在我之上。”

女爵笑着点头。

既然提及了二王子,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紧接着又说:“听闻二王子殿下对帕克·劳伦推崇备至,本以为他一定就在附近,这才回了头,实在是失礼了。”

女爵何等聪明,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又带回到了二王子在艺术方面的造诣上。

女爵之后还有几位政界的重要角色依次到来,一场画展下来我没有一时半刻的喘息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脚越来越痛,等终于坐上马车,我不顾礼节立刻脱下了恼人的高跟鞋。

我揉着酸痛的脚底叹气,不管是多么华贵美丽的道具,在如今,都不如舒适的棉布鞋更能温暖我的心。

赛蒙看着我发笑。

我不乏怨念地问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好笑了?”

赛蒙却很明显地转移话题,“我在想,你和女爵说的那番话,的确很有勇气。”

“我尽力了。”我耸耸肩。

这大概就是社交场上所谓淑女的攻击吧。

“费恩经常出席艺术展会,但往往都是单纯欣赏艺术,很少有人能扛得住压力试图在这种场合攀附他。”

我眨了眨眼,等赛蒙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