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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都好好好(227)【CP完结】

作者: 酸汤肥牛卷 阅读记录

我又岔开来:“这论文写了很久了。”

檀谊沉看了看电脑画面:“快完成了,不过最后还要讨论两次。”

我心中叹气。我可不会说出他忙的没时间陪我的话;我自己忙起来时,也根本没办法跟他一块吃晚饭,又这样天天接他下班,他也从没有抱怨过;当然事实上他心里怎样想的,有时候我还是摸不清。

我喊道:“谊沉。”

檀谊沉看来,我低下/身,就抱住了他。他并不挣开,两手也搂到了我的腰上。我干脆坐在他腿上,仔细地看看他的脸。我道:“好像忙得瘦了。”

檀谊沉道:“这是错觉。”

我道:“那你看我怎么样?”

檀谊沉道:“还是一样。”

我道:“哪里一样?”

檀谊沉道:“至少没有变胖。”

我顿了一顿:“哦。”

檀谊沉不作声,他的脸凑近,吻了一吻我的唇。我微笑起来,他看着我,忽道:“你打算开餐厅吗?”

我一怔,脑筋一转,笑道:“早已经开幕了。”便亲了他的嘴唇一下:“你是我唯一、永远欢迎光临的客人。”

檀谊沉安静不语,那神气十分柔软。我感到脸颊一阵发热,悄声地道:“今天早点休息吧。”

檀谊沉默默地看着我。

我自然不会为难他。我又凑上去吻了他,半天才愿意从他身上起来。我决定等他完成了论文,无论如何要他陪我出去渡假。到那时候,借着气氛,势必可以使他答应我的要求。

却没想到,过了两天,我爸突然打了通电话来。

正是礼拜六上午,在我爸打电话来之前,谢安蕾前来对我报告,她已查了清楚,晓得了是谁悄悄的在背后编造关于我的谣言。

果然我猜中了,是一位女士。对方患有情绪痼疾,我要是直接提告,或者当面警示,又恐怕刺激了她,使她做出更加激烈的行为。或者透过她的丈夫──跟我有些交情,在业界也十分出名的庄制片;虽然自我不能参与公司各种决策,也就没有联络过。反正我的事,外头风声不断,他太太惯于在社交场子走动的人,必定听见过,也说不定就听他说起来的。

这庄太太和我,不只在诊所见过,在过去也常常见到,就连前段时间,在一场晚宴上又打过照面。我和她丈夫互有往来,但和她完全没交集,就连开口说声“你好”也没有过,真正点头之交。

简直没想到她见我常常私下去诊所找檀谊沉,竟认定了我跟她一样,为了看病,就悄悄地进行,因为担心引起外界的注意。听见汤小姐说过,庄太太的丈夫并不知道她在看病的事。大概庄太太始终怕我说出去,正在这时候,听见说了我和家里人翻脸的传闻,决定先发制人也不一定。

报社那里倒是什么都说了,庄太太自己找上门的。她借口她陪着家人去诊所看病,常常见我独自一人出现,总是在傍晚,做出找人的样子,事实上我自己就是一个病人;说的绘声绘影,仿佛真是这么一回事。周刊的人见猎心喜,照着庄太太的指示,偷偷去拍了照片,一番加油添醋,编出一篇绝妙的故事。

也是因为那文章通篇只写我和谁谁谈话,或见面,却不写我给了哪位医师看病,甚至在那天急诊室门口,记者若是一直守在外面,势必也会见到檀谊沉,可是半点不提,仿佛刻意避开,使我对庄太太怀疑起来;每次我到诊所去,已经傍晚,通常没有病人,只有她。要是她来看病,就要绊住檀谊沉,时常拖延诊所其他人下班。

我不以为报社是因为知道檀谊沉的背景,害怕檀家的势力,就不写他,大概还是庄太太交代过,只要写了他的名字,势必引起更大的注意,她身为病人的事实,就有可能揭穿了。

虽然我对精神的疾病了解不多,但不觉得该是一件羞于说出口的事。作为一个人,不只需要注意身体表面的情况,也要维持心地正面。

谢安蕾道:“您打算怎么做?”

我坐在沙发里,略叹了气,道:“她其实是个可怜人,算了。”

晓得了背后的人是谁,也就罢了,本来我也并没有打算有什么行动。她又是个病人,无法控制她被害的妄想。好像檀谊沉所说的,报导内容不是真的,过段时间就没人会注意了。

又听谢安蕾问道:“那么,那个记者……”

那位逼问我话的人,则是一家电视台的记者。我思考了几下,心情还好,决定日后再寻个机会讨回来。我随口问道:“他们新闻部主任记得姓吴。”

谢安蕾道:“吴桐水,以前在叶总手下做过事。”

她口中的叶总倒是我大哥。我听了点点头,只又问她近期去日本滑雪的建议。我家里在瑞士策马特境内有座别墅,本来我打算就去那里,现在和家里关系僵住,自然不方便。我记得谢安蕾有一年就去了日本度假滑雪。

谢安蕾一听,道:“现在这个时间,日本大部分的滑雪场人满为患,饭店和旅馆几乎住满了。”

我点点头,只又问道:“不知道你上次住哪里?”

谢安蕾口吻平淡:“我住的是一般旅馆。如果您确实有打算到日本滑雪,又想避开人群,我建议在过年之后,您可以入住KIRORO度假村里的喜来登,那时候比较清静。”

我的确想去清静一些的地方,只有一点,无论如何要叫檀谊沉答应陪我去。便道:“确定了日期,我会告诉你。”

谢安蕾毫无疑义。她一走,我马上预备起说词,等檀谊沉从大学医院回来,就要问他意见。他不愿意的话,我也非要说服他不可。我十分想要与他出门一趟,把前阵子和这段时间里的,我这边他那边的烦心的事情全都抛开,只有我们两人。

自我们交往以来,一直也没有单纯的出去旅游过,我觉得很可惜。伦敦的那一趟,并不算。……我爸便在这时候,打来了电话。

我呆呆的,半晌,才连忙接起来。那头不作声,我不免迟疑,也就说不出话。僵了一会儿,我爸率先开口:“这不过一段时间,就不肯叫人了。”

我顿了顿,轻轻地道:“爸爸。”

我爸道:“晚上回来一趟。”

我一愣:“什么!”

我爸只又道:“把他也带来。”

我回过了神,马上要问个清楚,那头就喀的一声,挂了话筒。我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后知后觉似的意识到刚刚的电话是真的,我爸亲自打来,他亲口叫我回家,带着檀谊沉。

我不禁用力掐了一下脸颊,马上觉得痛──心里晓得是真的,可是不借着一点具体的刺激,否则不信。我呆呆的,一时没有了主意,就听着心口噗通噗通的跳动,本来也做好长期抗争的准备,想不到我爸和大妈会这样快松口。我应当感到激动,竟有些心慌。

也说不定我爸叫我们回去,就是有了更周全的仍旧要把我们拆开的行动。

檀谊沉进来的时候,我还待在客厅沙发上。听见动静,我猛地回神过来,这才注意到屋内灰冷冷的没有光,也不过中午而已。从窗户往外看出去,不知何时整个天空阴云密布,正在下雨。我愣愣地看着越加大起来的雨势,突然屋子里一亮。檀谊沉把灯开了。我转过头,与他对上了目光,那双眼睛透出的情绪也还是平常那样子冷静。

他开口道:“这么暗,为什么不开灯?”

我一时有点不知道怎样解释,脸上讪讪的。他看了看我,倒没有深究下去。他放下公文包,脱起大衣到房间里挂了起来。

我抬手看表,竟已经下午一点。就起身过去:“你吃过了没有?”

檀谊沉看来一眼,语气平淡:“吃了,在医院里吃的,和林主任以及两个学生。”他停了一下:“研究室里不方便打电话,我传过讯息。”

我拿出手机来看,他果真传过讯息。我顿了顿,坦白地道:“抱歉,我一直想着一些事,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