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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系统哪家强(169)+番外

作者: 嫣梦轩 阅读记录

“不敢?朕看你胆子大得很!一觉察出不对,你就该马上禀于朕,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怕死还是信不过朕?啊?”

当然是既知道死不了又信不过你,但她还没蠢到说出实话火上浇油。辛虞把头低下去,做出个乖乖听训的样子,没吱声。

这副样子看在男人眼中却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所有担心和后怕都变成怒火,灼烧得他双目赤红。

“这些日子朕对你如何,朕当你看得出来的。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任性,性命受到威胁也不肯求助于朕。在你看来,朕就这么不值得依靠不值得信赖吗?”

虽然的确觉得他挺靠不住,辛虞还是想解释一下,“当时陛下正忙着调查沈将军一事,嫔妾不想再给您添乱,就没说,后来便忘了。”

说这话时辛虞自己都没啥底气,可想而知,纪明彻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黑沉着脸起身,一言不发出了内室,只吩咐了句“把那些有问题的口脂都带走”,大步离开,去了翊坤宫。

听说蒋贵人到御前告状的时候,严婕妤还没怎么当回事。

她拿特殊的香料训练雪团一事连伺候狗的小宫女都不知情,如今狗已经死了,想查证,谈何容易?

慎刑司的人来带走姝簪时,她也没有多慌。

姝簪办事牢靠嘴巴又紧,上次在慎刑司遭了那么多罪也没吐露半句不该说的。不然她也不会空着身边心腹的位置,单等她养好伤回来当差。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连四五日过去,没等到被放回的姝簪,反而等来了封殿的侍卫。她忐忑地在屋中转了好半天,想到肚子里将将满三月的龙胎,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纪明彻裹挟着盛怒驾到时,她正装模作样垂头绣着一件婴儿肚兜,看着似乎镇定又坦然。

纪明彻看到那个不知出自谁手的半成品肚兜,却一点没被她表现出来的慈母心肠打动,只站在门边冷冷望着她,“朕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哪个母亲舍得亲手溺毙自己的孩儿。严氏,就你这种蛇蝎毒妇,也配做母亲?”

此话一出,装作没听到脚步声的严婕妤吓得一个手抖,针尖在指头上戳出个血洞。

她心脏砰砰跳,忙撂下针线,用袖子掩去流血的手指,挤出一脸震惊,‘’陛下这是何意?

“何意?”纪明彻周身萦绕着让人胆寒的低气压,走过去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用力得似要将其捏穿,“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真就无迹可寻吗?念在你是朕表妹的份儿上,朕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几次三番,挑战朕的底线。严氏,你是不是觉得,有这层身份再,朕不会真把你怎样?”

严淑越听心里越慌,纪明彻却连话都懒得与她多说,嫌恶地将她的脸甩到一边,转身便走,“看在你母亲是朕姑母又怀着身孕的份儿上,朕不杀你,也不会将你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出这东配殿。”

“陛下!嫔妾没有您听嫔妾解释!”

身后急切的呼喊和匆忙的脚步统统被大门关住,纪明彻走后不多久,翊坤宫东配殿便着急忙慌地去请了太医。

一院之隔的西配殿里许婕妤的宫女稍显遗憾,“听说孩子保住了,陛下也没下旨降她的位分,可惜了小主这两年收集的各种证据。”

“未必。若陛下真打算关她一辈子,以她的性子,怕是生不如死。我只担心陛下会熬不住大长公主求情……”

第141章 天花

严婕妤这边发生这么大的事, 即便她身边全是纪明彻安排的人想递个消息都递不出去,庆延大长公主还是很快得知了消息。

第二日她就递了牌子进宫,纪明彻都授意皇后给压了下来, 直到她求去太后那里,才总算找到机会面圣。

庆延大长公主这人做事向来干脆果决, 察觉到宫外属于严婕妤和严家不少人手都悄无声息不见了踪迹,她便知道事已败露, 见到纪明彻人直接往地上一跪,“臣妇教女不严、欺君罔上,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纪明彻平素对这些长辈十分礼遇, 此刻却任由对方跪在面前, 毫无叫起的意思,“不知姑母所说欺君罔上,指的是助纣为虐、帮助严氏溺杀亲子还是不顾枉法草菅人命?”

庆延大长公主一个头磕在地上,背脊挺直,“溺杀小皇子, 是臣妇下的命令。但阴阳同体乃是妖胎, 不能留, 臣妇自觉没有做错,只是不该怕为陛下平添烦恼瞒着陛下。淑儿为此几度寻短见,是臣妇用仇恨吊住她一条命, 不想居然害了她, 让她做出这些报复之举。”

说到这里, 她面上露出个苦笑, 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垮下,瞧着有几分颓然与无措,“一切皆因臣妇而起,若陛下要治罪,还请治罪臣妇一人,宽恕淑儿。毕竟她如今正怀着孩子,如果这个孩子还保不住,臣妇怕她又想不开……臣妇年岁也不小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一番慈母心肠,可惜姑母大概不知道,除了溺毙亲子草菅人命,严氏还做过什么吧?”纪明彻不为所动,眼中还泄出丝讥嘲。

庆延大长公主被问得一愣。

纪明彻把压在案头那沓供词往前一拍,“姑母自己看吧。”

立即有太监垂首将供词交到地上跪着的庆延大长公主手中,而后恭谨退至一边。

她拿起翻了翻,越看心越下沉,待一一浏览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捏着纸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是真没有想到,自家女儿根本不听劝,背地里又搞了这么多小动作,且不够谨慎,叫人全查了出来。

小皇子一事,还能说是惧于妖胎迫不得已,几个接生嬷嬷那里她也有法子寻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可谋害龙嗣谋杀妃嫔……

她愣愣抬起头,问纪明彻:“淑儿虽高傲任性了些,但本质不坏,是不是,有哪里弄错了?”

是否但凡天下父母,都不愿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个恶人,纪明彻居高临下望着下面的人,没说话。

好半晌,庆延大长公主才强打起精神,“是臣妇教女不严,请陛下降罪。”

看来淑儿那边,只能先安抚,让她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若侥幸得了位皇子,待过个一年半载,陛下消了气再另寻他法。

她盘算着,又郑重道:“陛下,臣妇此来,还有一事想要禀报。淑儿自小便不信僧道之言,前些日子突然就要找人批命,臣妇总觉奇怪,问过才知道她是听谢嫔提起在法缘寺为亡父点了长明灯,那里的慧通大师据说看命格极准,连未出世的胎儿几时出生都算得一丝不差,这才动了心思。臣妇不知其中是否有蹊跷,还望陛下留心。”

谢氏?纪明彻眯眼。

难不成这次对方安排进来的人不止李嫔身边那个宫女?

还是说那个宫女不过是个幌子,为的就是掩护真正行动之人?

抑或蠢蠢欲动的不单罗桥生,还有其他势力,比如说许家……

正寻思,刘全匆匆进来,面色很是凝重,“陛下,长春宫那边的消息,二皇子有些不好。”

话说得委婉,但看神色也知道并非小事,纪明彻打发走了庆延大长公主,蹙眉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皇子突然发热,接着身上起疹,淑仪娘娘已经派人诊过脉,是天花。”

天花!

纪明彻瞬间变色,“可严重?除了二皇子,还有其他人染病吗?西配殿那边太医看过没?”

“奴婢不知。”

纪明彻站起身,急匆匆行出几步又顿住,强压着心头的惊慌,“去请郑院正,叫他带上两位御医去为二皇子看诊,顺便检查是否还有其他人染病。长春宫暂时封宫,里面的人一律不得外出。”

待刘全领命而去,他缓缓踱步到御案前落座,目光却不自觉落在旁边当初摆着桌子的地方。

几年无人来练字,桌子已然被撤下,如今那里空荡荡的,一如他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