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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师父作死以后(60)+番外

作者: 我是黑玉杯 阅读记录

君宜掌管的就是天机军,因为天机军,君玄才有了危机感,想要杀了君宜。

眼看最后一道城门快要守不住了,南枝抱着师父送她的琴,一步一步登上城楼,看着下面鲜血淋漓的尸体,她明知道的结果,却还是没有勇气面对。

亲眼所见的战争,远比字迹里的残酷。

望着被鲜血冲刷的地板,空气里全是血的腥气。

那些不会流血的纸缚灵,断了胳膊也能继续攻城,宫中三万肉躯,根本不是对手。

想来,唯有极乐调可以挡一挡这不怕死的纸缚灵。

南枝摊开琴,一只手扶着琴,一只手落在琴弦上。

她从来没有试过极乐调操控尸体,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为师父这样做。

指尖掠过琴弦,靡靡诡异之音震彻皇宫。

南枝一袭白衣,黑发如墨,远远地一道瘦影,已是清雅如仙,宛如狂风中飞零的细雪。

纯粹的灵力从指尖绕出来,和着绿珠上的雾,震向四面八方。

地上的尸体全部立起来,如同活着一样,灵活地拿起地上的武器,冲上前与纸缚灵拼了起来。

宫中后营中,有将士前去禀报,说是城楼上有一位白衣女子抚琴,琴调诡异,可以操控尸体,此时抵挡着国师进攻的妖兵。

君宜怔了一下,但很快想起了一个人,玉南枝。

他跑到前营的时候,城楼上的女子一袭白衣尽数染红。

抚琴的手,应该是修长优美的,但她的双手十指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明明已经看见了白骨,可她却还在抚琴。

那一刻,于狂风中飞零的雪花深刻于他的心,他红着眼眶,不顾一切地跑到城楼上。

“谁让你来的?”君宜勃然大怒,直接冲过去抓住她血肉模糊的手。

看到她的手,他的心疼极了。

她本想开口,奈何喉咙中涌出一丝腥甜,即使抿着唇,血水也从嘴角溢了出来。

君宜见此,心也沉进了黑暗中。

“这是男人的事情,你来掺合什么,你只要好好活着,等我娶你就好了,为什么要出来作践自己?”他最看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这副样子。

南枝吸吸鼻子,却不敢说话,她怕开口喷出的血吓到他。

“我当是谁能挡住我的纸缚灵,原来,是我的好徒弟啊。”白乐从半空飞下来,落在城楼上。

第五十章 锁心刺

南枝抿着唇, 不敢让那一口血喷出来, 她一把推开君宜, 血淋淋的手挽着琴,盘膝坐在地上。

哪怕是白骨森森, 她也要逆天而为。

十指同时扫了七根弦, 一道强劲凛冽的灵力喷涨而去, 将整个皇宫都洗了一遍。

极乐之净!

她没这么试过,并不知道, 她现在的身体是受不住的, 她净化不了九千纸缚灵, 也斗不过白乐。

即使摧毁了一半的纸缚灵, 但她的手已经不能用了,全部变成了指骨, 指骨就这样折断在弦上。

淋漓的鲜血在弦上弹了起来, 化作小红点散落。

绝美而凄华。

忍在口中的鲜血被心口涌起的另一股血冲散,终是吐了出来, 在半空散落,如织成的血网。

“确实很厉害。不过为师说过,你不害我,我不害你, 你若害我, 那便留你不得!”白乐露出欣赏的目光。瞬间就成了阴暗的容不下。

毕竟能用区区一张琴就催毁了四千纸缚灵,还能控制尸体,小小年纪的, 确实让人担忧。

白乐张开双臂,身后飘起无数白纸小人,南枝已经断了一根指骨,此时若再碰这琴,这十根指骨不保。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往这边扑来的君宜,笑了笑:“我若断了手指,你要养我一辈子,喂我茶饭,替我梳妆。”

就在她抬起手,闭着眼睛准备再来一次击溃剩下的纸缚灵时,突然有一双手将她紧紧地抱住,她缩在了那人的怀里。

他渗着血的手握住了她脖子上的避邪珠,声音绝望:“以我之血,奉为灵阵,传送千里。”

一道白光炸开,南枝就这样在他怀里消失了。

南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避邪珠之力将她传送出了千里之外,而事实却是,她被传送回到现实里。

睁开眼睛,她看见一片纸人血淋淋地跌在面前,那是她刚才缚灵的小纸人。

“师父。”南枝的手颤抖地在半空中摸了两下。

虽然现实里她的手指并没有烂掉,但还是很疼。

轰!

一道白光迫开一切白纸阵。

嗡!一声弦颤之音传来。

南枝抬首看去,只见粉碎的白纸被一道玄浪推散,一袭白衣的清聊师父抱着琴飞下来,他清润如风、轻云出岫。

长长及腰的黑发也在灵风之中飘逸起来,但丝毫没有凌乱的感觉,一丝不苟,整洁干净才是他永恒的样子。

“你才是花清聊?”君璃诧异地说。

啪!一声沉闷的响传来。好像是一袭青袍的东西跟着摔了下来。

那是帝朝二殿下君尧?被清聊师父扔进来的?

君尧狼狈地抬起头,痛苦地唤了一声:“师父,救我。”

原来君璃是君尧的师父,难怪之前他以他师父之名要请清聊师父给他弹奏极乐调。

清聊师父落到南枝面前,他看着狼狈的南枝,目光有些心疼,他一只手扶着琴,一只手递出来。

南枝赶紧抓住那只手站起来,顾不得一切,扑进他怀中。

清润如玉的才是清聊师父,他的手是温暖的,他身上的熏香也是柔和的草露之气。

“师父。”南枝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不是见了清聊想哭,是觉得,花问斋怎么把她弄出来了?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让枝儿受苦了。”他的手极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南枝连忙松开手,泪光盈盈地看着师父:“师父,快救救问斋师父。他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清聊微怔了一下,他在南枝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那是他处理情故经常看到的东西,是爱意。

她眼中有爱意?

这种眼泪,本不是她能掉出来的,却因为花问斋么?

让他更为意外的是,花问斋居然来了。

“好。”清聊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水。

君璃看着花清聊,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还以为困住的人是清聊先生,没想到是花问斋呀!”

说着,她心情极好,一步一步朝着花清聊靠近,那得意的目光又随意地扫视着抽泣的南枝,她说:“虽是阴差阳错,但效果可比困住你有意思得多了。”

南枝埋着头,不敢对视君璃的双眼,她知道君璃的意思,是在笑她和问斋师父动了情。

她也明白,倘若被困住的是清聊师父,肯定不会发生那些事,清聊师父很早就表明了心迹,他是不会喜欢上南枝的。

况且清聊师父的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君璃,你执念太深了。”清聊从衣袖中抽出一枝杏花。

杏花极灿烂,扬起的瞬间,四周的光线暗下来,只余一束打在花朵上。晶莹的花露,璀璨的幻梦。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一花一世界里掩饰,喜、怒、哀、乐、爱、憎、欲皆会化作因果。

一片杏花落下,君璃的眼泪條地刷落。

幻雾朦胧,杏花落处,一白一红的身影落在城阙上。

她们回来的时间正好是君宜抱住南枝,启动避邪珠的一幕。

君宜满手是血,脸上也蹭着南枝身上流出的血水,他含着眼泪,绝望地抱着她,握紧那颗避邪珠。

“以我之血,奉为灵阵,传送千里。”

君宜怀里的南枝真的消失了,被他传送出了千里之外。

他跪在地上,怀中空空,眼睛却睁不开了。

白乐运起的玄剑浮在半空,离君宜的身体只有两寸便能扎进肌肤之中。可他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跪地的君宜,微闭的双眼流出鲜血,形容可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