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和豪门总裁一起重生了(112)

云秋细皮嫩肉的,以前在桌角划破一道小口子,都能肿上两个星期。这下他的手背铁定是要青紫一片了。

萧问水给他止血过后,随手在一边的医疗箱里找到消毒药棉,给他贴上了。

这一切动作做完之后,他只是握着云秋的手腕,没有动。两个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过了很久之后,云秋慢慢地把手往回抽,有些局促不安地说:“谢谢。”

他不知道萧问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瞬间,想要从这个地方逃离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不愿意见到他,因为一见到他,他就会难过。

云秋看萧问水没什么反应,于是小声说:“我,我先走了。”

他微微往后撤,想要从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的视线中逃离,然而,他刚刚转过身,却感到萧问水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轻轻地往回带了一步:“你还有两个吊瓶要打,等医生回来查体温。”

云秋努力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有点慌张地要向他表明自己完全没问题,他说:“没事的,我之前找医生拿了感冒药,我可以不用打这么多针的。”

他努力挣脱,执意要从他的掌控下脱身,ID卡挂在了床边的铝合金钩。云秋的动作是这样急,整个人拖得身后的病床支棱晃动了一下,紧跟着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脑子嗡嗡了一声,往后退一步,被萧问水猛地上前接住了,声音压低了,微微有点恼火的意味:“云秋,听话。”

他不要他了,还要他听他的话。云秋的愤怒和抗拒情绪在这一刹那达到了顶峰,像是又回到了那天公交车站前的滂沱大雨中,他挣扎得更加厉害,叫道:“你走开!走开!不要你管我的事情!你走开!”

他反抗的动作是如此之剧烈,碰翻了另一边的输液架,造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动静。

萧问水的脸色有些灰败,他紧跟着放开了他,退后一步,然后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没有别的意思,云秋。你现在需要躺下来休息,不要激动。”

云秋没有理他,他看见自己的小书包放在床边,立刻就像护食的小狗一样冲过去抢了过来,准备往外面走。

还没跨出这道门,他就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校医推回来了:“回去回去,怎么回事儿呢刚这么大动静?你走什么走,葡萄糖都没挂完,这就想跑?学校报销医疗费又不收你钱,别人想打针还没这待遇……问你们呢,给我输液架碰翻了咋回事儿啊?你自个儿拔了针头?”

云秋低着头不说话。

萧问水说:“没什么,您正好来了,给他查一查体温吧。”

医生训人厉害,不过这个时候看见云秋脸色不好,也不说他了,只是勒令云秋重新回到病床上去躺着,他一个人拿着病号单在那里刷刷地写。

“你刚在礼堂里晕倒了送过来的,还没来得及给你登记,姓名?”

云秋和萧问水同时说:“云秋。”

医生的眼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儿,没说什么,写了姓名之后又问:“班级?最近没好好吃饭吧?”

这次云秋还没来得及回答,萧问水就说:“他高三三班的,平时是喜欢把零食当正餐。”

医生这次没听他的,他停笔问云秋:“你高三几班的?”

云秋小声说:“是三班,也是二十七班的。”他们学校的艺术班编号都在二十之后,医生一听就懂了:“哦,艺术生?那你两个班主任都要通知到,这里写一下班主任的名字吧。”

萧问水反而顿住了。

他也是在星大附中上过学的人,同样是艺术生考上星大的,不会不清楚艺术生班级的编排方式。此时此刻他想了起来,云秋的确是在他的讲座上晕倒的,他今天回来后的讲座只面向星大附中的艺术生。

云秋背着他偷偷转了艺术生?

云秋和画画这听起来像是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和事。云秋虽然小时候偶尔会写写画画,但是他对画画的感兴趣程度,就和他嚷嚷着要医生给他种花的程度是一样的,不过是图一个好玩有趣,并不真正的热爱,甚至可以说连入门都没有。

紧跟着,他又分辨出了空气中的那股气息——油画画室里,松节油的香气,缠绕在他半个月以来的梦境中的香气。混合着Omega让人成瘾的信息素气息和医务室消毒水的味道。这就是云秋想要掩盖的味道——他瞒着他偷偷转了艺术生。

医生还在问云秋最近的食谱,云秋想了半天,只想起来昨天晚上吃了冰淇淋当晚饭,然后今天因为没有胃口吃早饭,只在发晕的时候吃了几块饼干,喝了小半瓶舒化奶。

“你这个Omega怎么回事,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吗?还有家长,高三学生现在是最金贵的时期,怎么可以——”

云秋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是我的家长。”

萧问水微微一僵。

医生停了下来,有点狐疑地看着云秋。

云秋吸着气,感觉自己好像又要掉眼泪了,于是努力憋了回去。他说:“我和他,不是特别熟的。医生,谢谢你,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医生还想要继续训斥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然而在看见萧问水的沉沉目光之后就闭嘴了。他本能地感觉到,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人的话出口,室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然而这种突如其来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萧问水温声说:“我一会儿带他好好吃饭,谢谢医生。”

医生这才稍微放下了疑虑,认定云秋是个跟家长闹了矛盾的熊孩子,于是笑一笑,说:“那就好,还有一瓶葡萄糖,挂完了走吧,开的药放在前台别忘记拿。我先出去了,这次不要拔针头了,你看你左手刚刚已经肿了,二十七班是画画班吧?右手再肿了可是连画笔都拿不起来,你自己看看这还剩多久高考,小朋友。”

医生走了。

这个校医说话的口吻、对人的态度都让云秋想到陪了自己那么久而最近断了联系的医生。

他把自己刚刚的鼻酸归类为想念医生了,于是再度平躺下来,闭上眼睛,做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他知道萧问水还没走,于是说:“谢谢你,我一会儿自己去吃饭。”

萧问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他说:“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云秋。我们……我们以后会离婚,不代表今后连话都说不成。”

云秋仍然闭着眼睛,呼吸声轻缓而柔顺,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但是萧问水知道他没有睡着,这个小孩仿佛仍然在用他惯用的方式逃避。

只是过了很久之后,云秋开口了,嘴唇动了动:“可是我不想跟你说话。”

萧问水这次很平静地说:“不说话也可以一起吃饭。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吃饭。我现在还是你的监护人和丈夫,云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这样自然而不容人拒绝,是命令的语气。尽管已经分开了,云秋依然提不起勇气去违逆他,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猫,或许能在他臂膊上挠出几条血印子,但是仍然改不了被拎着后脖子提起来的结局。

云秋就真的不说话了,他还是闭着眼睛,只是动作变了变,伸出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个充满戒惧和提防的姿势。

他感觉到连着自己输液针的透明管动了动,是萧问水在碰它,调着滴液的速度。他调慢了速度,然后起身去找了个新的恒温加温套,罩在输液瓶上方。这一切动作都很轻,萧问水像是真的以为他睡着了一样。

葡萄糖挂完后,萧问水帮他抽了针。那种仿佛被蛰了一口的触觉惊醒了假寐的云秋,可是他依然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希望这样萧问水可以早一点走开。

可是他没有。高大的alpha俯下身来,双手穿过他的肩膀和膝弯,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云秋这一刻连装睡都忘记了,他立刻睁开眼睛,用力扭动着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