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和豪门总裁一起重生了(128)

他们在的是一个偏僻的绿化墙,用鲜花装饰的,很隐蔽。所有人都跟着去另一边的宴席区了,婚礼的主角自然是两位新人,纵然有人发现了萧问水的离席,也只会以为他是去休息了而已。

云秋哭着跑出去,他生长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哪一刻跑得像这样快过。他飞快地找到了宴席区,冲进人群里找到医生和Susan,大叫着:“大哥哥吐血了!他快要晕倒了!快去救他!他现在很疼!”

Susan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立刻踩着高跟鞋跟他一起冲了过去。萧问水身后现在有她全盘操持的医疗队,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只有云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一头雾水的医生抱过去安慰了,带着他一起去急救室外面等着。

这个小小的骚动并没有引发任何人的注意,主要是没有人知道云秋口中的“大哥哥”究竟是指谁。

萧问水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病房开着暖烘烘的空调,反而让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憋闷感。口腔里的血腥味没有散去,他刚睁开眼,就听见Susan说:“呕吐过度引发的胃出血,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虽然还没到晚期那种不能生气不能多动不能有任何伤口的阶段,但是你这样就是在跟我作对,治了和不治没什么区别,你可以另请高明了。”

萧问水没有说话,他的喉咙剧痛,无法出声,只是用插着PICC管的那只手很轻地写了一个“云”字。

Susan说:“云秋在外面等着呢,他刚刚吓坏了。你想见他吗?”

萧问水点了点头。

Susan又说:“寻秋也知道这件事情了,赶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生的什么病。”

萧问水还是只写,一个“云”字。

对于他的病情这件事情,他依然守口如瓶。萧寻秋被他逼着接任董事长位置上时,他用的理由也是生病了,治疗期暂时无法理事,需要他顶替一段时间。

不过照今天的情况来看,估计是瞒不住了。

可是他现在只想见云秋。

Susan就出去,把云秋叫了进来。

云秋哭完眼睛还是红的,这个小孩娇气到了一定程度,哭完之后眼睛必发肿,轻轻掐一下身上就会留下红痕,他们结婚之后的那段时间,云秋全身上下都是青紫一片,被他吻出来的。

他抱着一只熊走进来——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摸出来的,他感到害怕和危险的死后会求助于它,他现在唯一的安全区。

云秋就那样走进来,小声叫他:“大哥哥。”

萧问水努力对他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示意他过来坐下。

云秋于是过去了。

他好像知道萧问水不能发声,于是告诉他:“大哥哥,你如果有话跟我说,可以写在我的手上。”

他交出一只柔软的手掌,放在他的手边。

而萧问水什么都没有写,他只是轻轻握着这只柔软的手,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不写字,云秋就找他说话。他问他:“大哥哥,你得的是癌症吗?是会死掉的那种病吗?”

他用这样柔软的语气跟他讲话,因为他现在病魔缠身,虚弱无力,这是给他的关照和怜悯。他天性这样温软善意,这个时候听起来几乎让人想要流泪。

萧问水轻轻在他的手上写:“是。”

“哦。”云秋明白了,他想了一会儿,说,“那应该很痛吧。”

他睁大他明净的眼眸,安慰他:“可是不要紧的,死掉就好了。可以重新来一次,大哥哥要坚强。”

萧问水在他手心写:“嗯。”

云秋叽里呱啦地跟他说着:“可是你很痛的话,我也不跟你吵架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大哥哥。你其实可以早一点跟我说的,这样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挪一挪。我生小孩的时候也很痛,不愿意处理事情,在家也喜欢发脾气打机器人,我知道的,死掉之前喜欢舒舒服服的。这样你说话很难听,我也不计较了。不过我觉得,现在死掉还是太早了一点,万一下一次变成了七八岁,那就很不好玩,还要上学。你可以好好养病,下次再死吗?”

萧问水还是在他手掌上,慢慢地写:“好,我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都在问什么时候甜什么时候转折点,其实萧总的崩溃就是最大的转折点之一(之一是因为之后云秋还会有一个转折点),只有萧总意识到自己的自大,像云秋一样成长起来,才是他们和好的契机。

第七十九章

云秋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看起来都是愁云惨淡的模样, 不过他可以理解, 萧问水难受,他也跟着难受。

白樾的“找个地方说说话”自然也被鸽掉了。云秋因为萧问水的突发情况,一直到下午都忘了这回事。

后面云秋想起来, 急忙拿手机出来联系白樾,白樾只是在那头有些无奈地笑着:“我知道了, 没关系。”

他在另一边问他:“你的前夫,是萧问水么?”

云秋沉默了一会儿, 说:“是。”

白樾说:“原来是这样。”

他在那边笑了笑,云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而之后,白樾就一直没有再联系他了。

云秋觉得有一点难受, 倒不是因为喜欢他, 而是觉得自己因为没有遵守约定,所以失去了一个朋友。是他做错了事情,怪不得别人。

婚礼结束了, 萧问水还留在医院里。Susan来找他, 问他能否留下来,陪一陪萧问水,可是云秋犹豫过后, 拒绝了。

他还是要和他离婚的,他不愿意再呆在他身边难过。

萧问水在绿化墙内对他说的那些话,像是不清醒的人的呓语,而他醒来之后,眼神就变得和以前一样淡然安宁。他不说话, 云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怯生生地维持着原状。

他可以不讨厌他,因为他本来就喜欢他。可是他也喜欢自由自在、没有拘束的生活。

可是也因为萧问水的病,他见识了他好像要死掉一样的场景,觉得他很可怜,也开始像课本里学到的一样,关爱“老、弱、病、残、孕”一样去关照他,对他反而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忍让,尽管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想当然地,把萧问水对他的不好都归类于他生病了,就像他怀孕那段时间里脾气焦躁不安一样。

留在病房里的时候,他也这么问了萧问水,可是萧问水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他手心反复地、轻轻地写:“对不起。”

*

Susan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的萧问水,他一直是个外表冷漠、内心偏执炙热的人,对于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一切手段地要拿走。可是现在,萧问水心里不灭的欲望好像被抽空了,那是极致崩溃之后剩下的晶白余烬,是一堆微微发热的死灰。

是信心崩塌、放弃一切的崩溃。

置之死地,而后复生出一丝微茫的萌芽。

云秋离开的当天早上,她告诉他:“云秋走了,说请假时间到了,要去上学。”

萧问水“嗯”了一声,用他没有插上PICC管的另一只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轻缓地呼吸着,仿佛睡着了一样。

*

云秋再次见到萧问水,已经是一周以后。

和以前每一次突如其来的见面不同,这一次萧问水给他发了短信,问能不能来找他,说是有离婚协议的事情要商量。

他们商量了这么久没有落定的离婚,萧问水终于还是松口了。

短信来时是周六的下午,云秋今天全天在蛋糕店里上班,连带着值夜班,因为他本来就是帮人换班的,所以现在也没办法请假,于是给他回了短信,说自己在上班,可能没有时间,明天见面可不可以。

萧问水说:“明天我有治疗要做,我可以过来等你吗?”

云秋想了想,说:“好。”

由于是周末的缘故,和工作日不同,到了晚上,店里人也还比较多,有点忙。云秋穿着工作服忙上忙下,煮奶茶、冻冰淇淋、榨水果、切布丁。他的手脚已经很麻利了,虽然有时候也会出现奶茶盖子压不好之类的小事,但是都没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