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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行商这些年(131)

作者: 手帕望明月 阅读记录

宋菽心里却是门儿清,这小崽子是食髓知味,催他走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陆闻亲自将两人送出门去。

陆府的下人牵来马,宋菽客气地与陆闻道别,阿南先扶他上了马,又跟陆闻一拱手,自己也跨了上去。两人一马渐行渐远。

等到出了潞州城,宋菽突然抢过缰绳:“吁——”

马应声停下。

“你先下去。”宋菽道。

宋阿南一头雾水,但是照做了。

他翻身下马,又转身要接宋菽,然而手刚抬起,马的皮毛擦过他的指甲,飞奔而去。

宋阿南楞住了。

宋菽骑马出城,跑了好一会儿,回头去看,宋阿南竟然没有跟上来。

怎么?

他玩过火,把人气跑了?

哼,他还没生气呢,宋阿南气什么?

人家都明示暗示到他跟前了,话里话外都是要把孙女嫁给他,可这宋阿南竟然还在吃东西?

不知道紧张的吗?

宋菽一想起来,又把自己气个半死,嘴都鼓了起来。

“混蛋!”宋菽骂道,控马转身。

只见一匹小毛驴从他来的路跑来,上面坐的人身高腿长,窝在一头毛驴上,怎么看都觉得委屈。

宋阿南见到宋菽,高兴地跳下毛驴,跑了过去。

“你没走啊?”宋菽道,笑吟吟的。

走?去哪儿?

宋阿南摇摇头。

“哪儿来的驴子?”宋菽又问。

“买的。”宋阿南道。刚才宋菽走了,他知道光靠脚力追不上那马,刚好有人赶着毛驴过来,他随手掏出一串钱,硬是高价买了过来。

但这毛驴也实在不快,他差点就要弃了,却见宋菽骑马,停在了前面的直道上。

宋阿南走过去,翻身要上马,却被宋菽一挡。

“上来干嘛?我在生气你没发现吗?”宋菽道。

宋阿南一怔,果然在生气,可他在气什么?刚刚在陆府还好好的啊,宋阿南百思不得其解。

“呆子!”宋菽气不过,骂道。

这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宋阿南抬头看他,可能是因为生气,宋菽的脸上红红的,好看极了。

好想亲,宋阿南盯着那双嘴唇看。

宋菽:“你说你傻不傻?”

宋阿南点头,他真好看。

宋菽:“呆不呆?”

宋阿南又点了头,好想亲他。

宋菽:“哼,这时候倒知道卖乖,刚才人家想把孙女塞给我的时候,你怎么就知道吃?”见宋阿南这么乖,他气已经消了些,但还是要再敲打敲打,让这小子知道,以后得有些紧迫感。

宋阿南想点头,顿又觉得不对。

把孙女塞给他?

宋阿南的眼睛都睁大了几分,不可能不可以他休想!宋菽是他的!

宋阿南:“不行!”他利落地翻身上马。

宋菽:“喂,我还没消气呢,你下去!”不过这回宋阿南没让他,把他牢牢裹在怀里,一甩缰绳,马儿便撒开四蹄,往临州城飞奔而去。

天一亮,潞临直道便已全面开通。

路两边围着的护栏全都撤了下来,许多人为了体验这平滑的水泥路,都早早来到直道边,护栏一拆下,骑马的、走路的人便都一起涌上了直道。

林州牧也上去尝试了一番。

这路面果然是平滑如镜,走在上面甚至不用特别注意脚下,就是三岁小儿也能健步如飞。

他还叫自家的马车上来遛了一圈,坐在其中一点也不颠簸,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他以后去周边县城巡视也将方便得很。有了直道后,临道的这些县城和潞临两州之间路程时间缩短,贸易必然将会更加繁荣。

林州牧望着这直道,心里豪气冲天,深感自己亲历了一个划时代的变迁。

望了片刻,他转身往宋家而去。

“州牧大人,对不住,”林州牧来到宋宅门前,被管家客气地拦下,“咱们东家在歇息,暂不见客。”

“这会儿还在歇息?”林州牧诧异,在他印象里,宋菽从不是懒散的人,这都下午了,怎么还在歇息?“是不是生病了?我府上有良医,若是需要可叫来给宋掌柜的看看。”

管家:“谢大人关心,我们东家无恙,只是他昨天晚上去潞临直道巡查了一圈,今天中午才回来,着实疲乏。”

林州牧:“原来如此,宋四郎果真是勤勉之人,那我便晚些时候再来。”

管家客客气气送走了林州牧,转身奔回后院,对王婶道:“你让人看着,别让小小姐靠近正屋,耳房也不行。那些个小丫鬟也别过去。另外,准备好沐浴的水,还有药膏。真是的,东家也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香膏昨儿个才用完,还没来得及买呢。”

王婶已经习惯了,连连应是,又问道:“那我把补身子的汤也熬上?”

“熬吧熬吧,”管家一脸无奈,他刚刚经过正屋,那声音此起彼伏,听得他一把老骨头了还面红耳赤。那宋阿南是结实,也不知道他怎么折腾的,竟能让东家……发出那样好听的声音。

一直折腾到夜里,宋菽有气无力地靠着宋阿南吃晚饭。

“呆子。”宋菽吃了口饭道。

宋阿南乐呵呵地应了,又给喂了块肉。

*

潞临直道修好后,果然如预期那样,潞州港日渐繁荣,临州城里的商贸也越渐发达。

林州牧那儿日日有同僚来信,或者直接登门,所求不过一点,便是要宋菽给他们修路。宋菽这儿也不清净,各州商户不管认不认识的都相继拜访。

最后宋菽烦不胜烦,找宋阿南单方面吵了一架,贴出一张众筹方案。

“这是何物?”刚到临州的商人下车,他本要去拜访宋菽,却见他住的坊外墙上贴了一张大纸,不少商户打扮的人围在四周,对着大纸指指点点。

“宋四郎贴的,众筹方案,老夫还是不太明白呀。”旁边一名年过半百的商户道。

新来的那人听到是宋菽贴的,立刻来了兴趣,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

“这上面说出五万钱,可得县城外路边的一个广告牌的一年使用权,出十万钱可得州城外路边一个广告牌一年的使用权,这广告牌是什么?”那人看了几行后说道。

“广告广告,便是广而告之。”另一名年轻一些的人回答,听口音像是临州城的,“你进城时可有瞧到宋记火锅店外挂的大幅彩绘?那便是广告,做广而告之之用。”

大幅彩绘?

这人有印象,他家那儿的宋记店外也有,只是没有这幅如此巨大。

“这么说,这广告牌便是立在州城或者县城外的巨幅彩绘了?若这使用权归我,即可画了我家产品的彩绘?”那人又道。

“应是如此。”之前那年过半百的老者道。

“难怪,县城人比州城少,价钱确实应该贱一些。”那人又往下读了方案,下面大同小异,多是现在出多少,路建成后便能拿到相应的广告位使用权,出得越多,这广告位置当然也就越好。最下面还留了一个姓名,宋记作坊,庞六郎。

看来,要参与这方案,必先找到这名庞六郎了。

来人理清关系,立刻回了马车,对车夫道:“去宋记的作坊园,快!”

他走的时候,也有其他一些人上了马或马车,也有靠两腿跑的,统统往宋记作坊园赶了过去。

宋宅内,林州牧放下喝了一半的酸梅汤,道:“这几日我可是片刻也不得闲,那些平日里一年也说不上话的同僚统统写信过来问候,有不少还派人送了礼物,甚至有放着自己的文书不看,跑到我府衙来做客的。”

宋菽:“大人的同僚们如此盛情,岂不是很好。”

林州牧:“你就别笑我了,这样的盛情,我可不敢担当。你贴在外面那众筹方案究竟是什么?那些商贾竟然都围着它看。”

宋菽解释了一番,林州牧翘起大拇指:“不愧是宋四郎,如此妙思,换了我是万万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