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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桂花(85)【CP完结+番外】

作者: 朵状方形 阅读记录

他偶尔也会担心发胖,可是云湛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会爱他。他就变得越发放肆不肯拘束。

他知道云湛会包容他所有的任性。

阿潋每天都要跟云湛说情话,似乎永远都不会腻,闲得发慌更是要一声声喊“哥哥”,踮脚就是要索吻,从来不分场合。

云湛抓药的时候,阿潋要跟在他身后絮絮地说:“哥哥啊,我爱你爱得要死。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我只能以身相许。哥哥啊,求你看一眼我。没有你我会死的……”

非要云湛给他摁药柜上亲一亲才能安分。

阿潋说,自己这辈子不能离开他半步,离开半天都觉得相思成疾,必须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死也得死在一块。

云湛想了想,说他答应了。

于是他们真就几十年不曾分离,朝夕相伴。

再后来他们卖了医馆,用行医攒到的钱去人间云游,看遍大好河山,尝遍人间珍馐。一路吃,一路玩。一晃就是十多年。

云湛永远是年轻的样貌,而阿潋会老去。云湛看着他走过而立之年、不惑之年、知天命之年、耳顺之年,看着他越来越瘦小,身形越来越佝偻。

阿潋老的时候还很任性,像个小孩子,动不动发脾气。云湛依旧宠着他,包容他所有的坏脾气,依旧亲吻他的眼睛,与他额头相抵。

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他们回到了那座静谧的小村庄里。云湛每天给他擦拭身体,给挑剔刁钻的他变着法子做好吃的。在他嫌弃自己变老变丑变没用的时候,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说他永远都爱他。

阿潋看上去太快乐,太过无忧无虑。他这一生都以自己最期望的方式度过。他走遍了少年时就渴望览遍的万水千山。挚爱的人在身旁,一辈子都给以他温暖和依靠。

云湛以为他走的时候也会了无牵挂。

可当阿潋生命将息时,他将脸藏在被窝里哭:“我死了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我会不会忘了你?你会不会再也找不到我?”

阿潋哽咽着说:“我舍不得你。我一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你,我就害怕死去。”

云湛心疼,他说不会的,肯定能再见到,就算见不到,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

阿潋在他怀里躺了一夜,睡着时脸上还挂着泪痕。

云湛见到燃了一夜的蜡烛在天将亮时熄灭了。云湛感到脸上一片冰凉,低头看向怀里的阿潋,一滴泪水滑落在他的脸上。

云湛握着他的手,轻唤了声“阿潋”。许久,他毫无回应。

云湛的侧脸靠在他的满头银发之上。云湛握着他冰凉的手:“一定会再相见的,绵绵。”

第六十八章 番外三星星宴

银宣宫信奉三个原则:不看,不闻,不问。主子和仙侍都将日子过得与世隔绝。

六界纷争摩擦,偶有起火。如要威慑,只能请连谧神君上阵。天界命天将来银宣宫请,请不动,连谧神君次次闻若未闻。

来迎客的一般都是银宣宫的云采小公子。云采将宫门一推,站在门口就道:“神君抱恙,大人请回。”无论受命的天将如何恳求,那云采小公子都无动于衷,只重复那一句“大人请回”。

天界有流言说,是耶罗城的最后一战寒了连谧神君的心,他才在这一战之后主动要求解甲释兵权,从此不再过闻六界战事,此后几百年又在天界蒸发。

说起耶罗城最后一战,是天界中罕见的一场临阵换主将的战役。

据说连谧神君的大哥朝阳君在阵前煽动将士,步步逼迫连谧神君,甚至对其和其仙侍云采操以兵戈,最后逼死了不愿神君为难的云采小公子。

此事惹怒了连谧神君。神君在阵前痛斥将士,要将士自做选择,是循天界之命跟随朝阳君打仗,还是跟他打完这一仗。

一半将士曾是连谧神君的旧部下,剩下一半将士千万年来听着连谧神君的事迹,大多敬仰和信任连谧神君。结果是众人推墙倒,将士把怒不可遏的朝阳君丢弃在了耶罗城下,任他在沙漠之风里咆哮怒号。他们跟随着连谧神君打完了这一仗。

连谧神君的厉害之处在于尽管交战之前经历了这样一段波折,他照样能迅速收拢军心,拥有军心所向,集力攻打敌军。

这一仗打得更是威震六界。天兵一路向西,势如破竹,打进边境的结界,将境外妖魔的老巢搅得天翻地覆,最后逼得魔君锡野自破元神,魂飞魄散。

六界妖魔为之一震,这就是天界的连谧神君,殒身万年归来神风不减当年,他所领的天兵天将便是虎狼之士,便是所向披靡、坚不可摧。

而这样的连谧神君在打完这一场仗之后就隐退消失了,无谁寻得到他的踪迹。

天界神仙经过百年反思,认为究其根本,天界和朝阳君都有罪责。

而天界已经无法再将罪责推到朝阳君身上了。朝阳君在这一战之后精神崩溃,大病一场,几百年闭门不出。有传言说,朝阳君因遭受的打击重大,已经精神失常、言语错乱了,整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宛如一个疯子。

最为棘手的还是云采的事。天界得知云采来自小秋山,查到了他魔化以及前往耶罗城的缘由,大概也是觉得心虚,特意表文夸云采英勇无畏,为救家国不惜牺牲仙身,给他追封了一个神位。当然他们也查到了云采的前生是聆洇,但因怕惹怒连谧神君,便只字不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这是做给六界看的,也是做给连谧神君看的,而连谧神君丝毫不领情。

连谧神君兀自消失几百年以后,回来时把云采带了回来。当真是可喜可贺。

天界想,这下神君该解开心结了吧?

压根没用。

连谧神君带云采回来后,就紧闭宫门只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了。任你怎么求,他都不肯答应率兵打一次仗,就说自己病了,软硬不吃。

天界想从云采下手,要云采帮着劝劝。

云采也只重复一句话:“神君确是抱恙,不便率兵,大人另请贤能。”

贤能贤能,去哪儿找这么多贤能!

天界神仙愁白了头。

……

近来连谧神君闲来无事就喜欢躺在庭院藤椅上睡觉看书,云采从外头回来,看他将摊开的书遮在脸上挡日光。

云采取下他脸上的书,在他侧脸上啾了一口。连谧神君睁开眼,一把将他揽进了怀里,让他横坐在自己腿上。

云采环着他的脖颈,一动就让藤椅摇啊摇的,就跟从前那样。他说:“连谧神君,白日不做正事,就爱睡觉。”

连谧神君说:“我也不想睡觉,我想白日宣淫你肯吗?”

云采装作没听见:“神君这么闲的话,可否赏脸跟我去一趟小星星的生日宴。”

“哪个小星星?”

云采瞪大了眼睛,拿手指着他。

“哦,咱外甥女,我还一次没见过。”连谧神君将他的手压下,“不就是生日宴嘛,去呗。”

“这还差不多。”云采想了想,道,“当年我如果在小星星的百岁宴上见到了你,我就不会追到天界了。”

连谧神君仔细回想了一下:“噢你说那次啊,那次我是去白山钓鱼了。”

“你不是说有急事吗?”

“钓鱼也是急事嘛。”连谧神君笑道,“其实我只是不想看到我家的那堆亲戚,我看见他们就觉得头疼。我要是知道有一只小仙兔在尔梦山巴巴地等着我,那我肯定去了。”

“那就算你去了,你遇到了我,你还是会认不出我。”

“当然不会,我肯定会问云朵,这是谁家的小妖精,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我能不能带回银宣宫啊。”连谧神君环着他的腰身,抬头望着他笑道。

“二哥惯会油嘴滑舌。”

云采捧着他的脸,俯身下去又啾了啾。

云采说:“妖魔仙人的都轮转过一遍,论日子,还是在凡间的时候逍遥,虽然有生老病死,爱恨别离,却是有滋味的。我至今还记得在遥城的夜市里,你在人海里寻找失散的我,好不容易抓住我的手时,连买给我的糖葫芦都化了一半。那串糖葫芦可难吃了,居然还要五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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