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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执行官(200)

除开齐征南一脸“大意了”的无奈表情之外,宋隐紧接着观察到秘银皱了皱眉头、闭了闭眼睛;而沙弗莱脸上一贯的微笑也僵成了一个硬壳,随时都有崩坏的可能。

而当宋隐观察完上述三个人之后,却发现鼠兔、野牛和真赭反而在偷偷地观察他——他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莫非也应该是这场尴尬旋涡中的一员?

“外遇。”

执行官们身后稍远些的地方,忽然响起了一个清晰平静的声音。宋隐对天发誓,他听到的绝对就是这两个字。

包括他在内的所有执行官,全都悚然朝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

刚才发出声音的正是齐征南的辅佐官二虎,它正沉浸在与同伴们的读心游戏里——鬼知道这些人工智能为什么要选择“外遇”这么抽象的词来互相为难。

“钱是我问老大借的。”还是秘银先开了口,“你们别给我胡思乱想。我需要钱,老大有钱,江湖救急,就是这样。”

“喔,救急救急!”鼠兔赶紧应和,可他这一重复,反倒搞得好像是在故意掩饰什么。

“你可闭嘴吧!”真赭忍不住捶了一下他的后背。

“你缺钱?”沙弗莱接上了秘银的话题,“为什么不和我说?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跟你说不清楚。”秘银眉头皱得更深了,“再说了,你会给吗?”

“……”沙弗莱没有立刻回应秘银的质问,他沉默了几秒钟,又将视线转向了其他人:“抱歉啊各位,看起来我和你们的副队之间好像有点误会。再过半个小时就该跨年了,我可不希望和他把误会带到明年去。”

众人纷纷对此表示理解,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便到此为止。真赭和野牛商量着继续去玩台球,鼠兔决定去试试能不能和辅佐官们玩到一块儿去。

“出去走走?”齐征南主动向宋隐提议,“跨年的时候,系统会在天上放礼花。”

走走就走走,宋隐穿好外套跟着齐征南从活动室的落地玻璃移门走了出去。

纷飞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歇。外头的中式庭院沐浴在浅浅的月光之中。他们踩过几块踏步石,就到了池塘中央的小岛上。这里生着一株桂花树。与前院的紫藤花一样,金色的桂花正在雪中绽放,散发出一阵带着寒气的甜香。

确定在这里说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齐征南主动开口:“不问问我为什么随随便便就借给秘银那么多钱?”

宋隐的笑也像冰雪里的桂花那么香甜:“那是你的钱,我干嘛要问?我连你的副卡都不要,还会在乎那一串数字的去向?”

“钱的确不重要,但是能送出天文数字的交情,难道不重要?”齐征南的话又开始别扭起来,“自家恋人有交情很好的朋友,你难道都不感兴趣?不想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可这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宋隐故意扭头不看他,“我刚进炼狱没几天就看过你和秘银的双人副本了。要吃醋,那时候早该酸死了。现在嘛……现在我知道你们只是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兄弟而已。说真的,要是我有那么多花不掉的钱,我也会借给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解释。”

“这其实不是借。”齐征南纠正了很重要的一点,“这些钱,秘银应该不会还给我了。我在把钱汇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

“可是秘银不像那种人啊。”宋隐不解,“他赚钱不也挺多的?怎么会突然需要这么大一笔钱?该不会是遇到什么特殊困难了吧?”

“我只知道,秘银虽然赚的不少,可几乎所有钱都会通过沙弗莱的关系网,转回到现实世界,留给他的家人。”

看了一眼活动室内的情况,齐征南压低了声音继续道:“秘银的家庭情况非常糟糕。他父母早年遇到车祸,父亲去世、母亲瘫痪,还欠下了一大笔外债。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小好几岁的妹妹。原本在人间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尽一切办法、苦苦维持着家人的生活。后来到了炼狱,情况就变成了他的妹妹不仅要照顾母亲,还得兼顾着他这个成为植物人的哥哥。所以有一段时间,秘银拼了命地想要赚钱,甚至在游乐园里也小有名气。”

“原来是这样……”

宋隐回想起之前自己在游乐园里的所见所闻,那边的人确实对于秘银存有非同一般的好感:“所以他和沙弗莱也是在游乐园里认识的?”

“嗯,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混乱的游乐园,背后其实也是有管理者的。一种说法是十人,还有的说是二十人。这些人有一些大有来头,又或者各有所长。我可以肯定老沙就是其中之一,而他应该是凭借高明的经营手段而上位。还有,虽然他本人从没承认过,但是赌船背后的所谓‘庄家’,就有他的一份。”

说到这里,齐征南提起了一件令宋隐感到意外的事实:“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秘银是沙弗莱的专属情人,是依附于他的那种从属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道法自然派的齐征南,最善于利用身边的一切,比如穿衣镜、大浴缸,床上用品、桌椅板凳、瓜果蔬菜……(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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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让秘银和沙弗莱联手为我们揭开最终篇章的序幕吧

看之前请一定记住之前提到过的“电车难题”。想想看,故事里的大家,各自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第130章 不散的宴席

“情人?从属关系?”宋隐一时间难以消化如此委婉、却又别有深意的字眼。

“意思就是,有一段时间的秘银,是沙弗莱的禁脔。”

齐征南说得更加露骨了一些:“他将自己当作商品卖给了沙弗莱,从而获得了金钱、游乐园里的人身保障、以及向人间秘密汇款的渠道。”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或许还有家人急需的药物——沙弗莱在进入炼狱之前,是一家私有药企的继承人。据说即便身在炼狱,他也间接控制着一切。”

“可我怎么觉得他俩现在反而是秘银更加强势一些?”宋隐愈发地迷惑了:“我还以为是沙弗莱一直追求秘银,可秘银却没有正面回应呢。”

“的确很容易造成误解。”

齐征南点头表示自己偶尔也会有这样的错觉:“坊间也有不少说法,甚至有人认为沙弗莱是个M。”

“M?沙弗莱?”宋隐失笑;“我怎么觉得他挺S的呢?”

“和那一套其实没什么关系。”

齐征南说出自己近距离观察后的结论:“沙弗莱是以一种欣赏和迷恋的态度来接近秘银的。可以肯定,秘银身上必然有着一些非常对沙弗莱胃口的优点。而秘银则不然,他对沙弗莱没那么关注。”

“难道秘银不喜欢老沙?”尽管与己无关,可宋隐还是尝到了一点隐约的苦涩。

“那倒也不是。秘银虽然性格比较内敛,不爱与陌生人来往,却也算是爱憎分明。早些年为了赚钱倒还需要忍气吞声,可如今经济已经不成问题,自然不必委曲求全。他要是不喜欢沙弗莱,绝不会容忍对方一直腻在自己身边、时刻挑衅。”

齐征南对此看得倒是十分透彻:“只是,对于秘银而言,沙弗莱永远不可能是心里头的顺位第一。就像我刚才说的,秘银的原生家庭是他心头的重担,是他绝不可能放下的责任。”

“啊,我有点懂了……”宋隐脑筋转得很快,“秘银觉得自己迟早都要离开炼狱回到人间,他不希望与沙弗莱的感情拖他的后腿吧?就像野牛那样。”

“差不多,其实秘银来炼狱的时间比我还早,按理说他的工分早就应该完成了。但他曾经将一大笔工分折算成金钱,用于贴补家用。所以直到上个月为止,他的工分都处于未完成状态。”

齐征南的回答令宋隐若有所思:“所以他问你借的那一大笔钱,用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