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公主的眼光不一般[重生](76)+番外

褚之遥满是心疼,也许旁人会觉得重生是件幸运的事。可是没有人会明白,当你重生过后,背负着前世的痛苦前行时,有多艰难。所谓不知者无谓,前世里第一次经历,种种痛苦黑暗,也许到了咽气的那一刻,更多的是后悔与不甘。

可是今生从头再来,却清清楚楚记得前世的结局有多惨烈,那样的过程细节历历在目,每次想起都如同被刀子重新在身上割一遍。而更折磨人的,便是你强烈渴望反击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成功,若是失败,则意味着会再经历一次前世的痛苦。

“其实这件事,我本身自己都不会相信,可是只有真正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才明白那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季如梵再次开口,这一次的语气比之前好了一些。

“嗯,我理解。”褚之遥没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季如梵的手,不让她有一丝的凉意。

季如梵回忆的时候,手不仅在出汗,也在不自觉地反握住褚之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让褚之遥做自己的第一个听众,也许会是唯一的一个。但除了面对褚之遥,她无法在其他任何人的面前卸下一贯的坚强,她更不愿提及连自己都害怕面对的回忆。

褚之遥的嘴角绷得紧紧的,她知道马王是个恶人,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恶毒。现在想来,幸好当时被扣押在山寨时,马王并不在场,也幸得崇刚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再回想当时的情景,原来公主的内心正在遭受这样的折磨,而自己却还在那里邀她夜聊,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自己当时却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沉浸在所谓心动中。对比起来,自己的定力跟公主比起来,差远了。

“公主,你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输。因为你有我了,我一定不会让你输。”褚之遥作为一个听众,都能感受到那段经历的可怖,更何况眼前这个曾经的亲历者呢?

季如梵双眼通红,在回忆的过程中,她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一口气说完,不然自己真地没有勇气在日后一点一滴地去补充。也许这件事对于褚之遥来说,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褚之遥竟没有丝毫的吃惊与质疑,反而一直在安慰关怀自己,给予自己及时的温暖。才让自己可以断断续续把那段曾经不敢正视的回忆复述出来。

“褚之遥,谢谢你。”季如梵的声音哽咽,几乎涩哑得说不出话。

褚之遥松开手,张开怀抱,身体往前倾,用更加柔软的怀抱去温暖季如梵。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能够抵得过一个真心的拥抱。季如梵毫不犹豫地靠了过去,将头依靠在褚之遥并不算宽厚的肩膀上,单薄的身体,是再典型不过的女子身材了。可是却给了季如梵如山一般的力量,又给了她如太阳一般的温暖。

“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轻轻抬手,褚之遥抚摸着季如梵的发髻。这样端庄又厚重的发饰,只有在宫廷之中才会有人去梳。既代表了独一无二的身份,也代表了重若千斤的压力。

“呜呜呜呜呜。”褚之遥并没有刻意去劝慰,也没有不停提醒季如梵一切都已过去。她只是这样认真地聆听,安静地陪伴。

在季如梵恍惚迷离之际,用实际的存在去挽留,去唤醒季如梵的意识,让她不会被往事带走。这样的羁绊,让季如梵觉得留恋,觉得踏实,觉得愿意依靠。

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也许是一个人扛了太久,也许是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咬着牙关,步履蹒跚地走着这条复仇路太累太苦。一直梗在喉咙的那份酸楚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褚之遥的怀抱足够温柔,褚之遥的声音足够柔软,季如梵这才放开心中最后一丝倔强,一股脑地哭了出来。前世所有的委屈和伤心,都在这一刻彻底宣泄了出来,声声呜咽逐渐变大,哽咽的声音不停起伏,最终变成了嚎啕大哭。

“你知不知道,我好辛苦,我真地好辛苦,我一直都害怕,这是一场梦。可是我更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季如梵哭得很狼狈,也很彻底。

褚之遥胸口的衣衫已经湿了一片,分不清楚是眼泪还是鼻涕,高贵的裕公主在她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可是对方哭得有多凄惨,她的心就有多难受。季如梵所承受的这些,她都明白,因为她也同样经历过。

只不过自己身负的压力,是来自于守护褚家商号的压力,而公主要承受的,则比她要多出几十倍。她双手捧着怀中已经哭成泪人的脸,即使已经模糊了妆容,却无法遮掩住出众的容颜。

“公主,这不是梦,我不就活生生在你面前吗?哭完这一次,往后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褚之遥轻轻用手指抹去季如梵脸上的泪痕。

旧的泪痕刚被抹掉,滚烫的新泪珠又跟着掉了下来,季如梵的情绪因为褚之遥的举动而再次剧烈波动。可是这一次,她却莫名地想笑,想要笑着哭。

“褚之遥,你这人真是的!我在你面前哭得那么狼狈,你竟然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这些。”季如梵虽然嘴上抱怨着,但眼角已经慢慢有了笑意。

褚之遥的心情被季如梵牵动着,对方哭,她便难受;对方笑了,她便高兴。虽然今晚是公主在艰难地向她叙述着悲惨的前世,可是谁又说不是她也在跟着一同感受一遍重生后的心路呢。

褚之遥的手臂被季如梵轻轻拍了两下,但也没觉得疼痛。可她还是做出龇牙的样子,装着很夸张的表情,成功将公主逗笑。

“喏,现在终于笑了。只要开始笑了,往后就不许哭了,要是再难过,就在我怀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公主,只要你开口,我的怀抱一直都在。”褚之遥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很是认真地说。

而造成季如梵这样痛苦的始作俑者袁一恒,回京后的日子也并不滋润。这次他是借着回京探病的理由,所以只好老实在侯府里待上几日才不会引人怀疑。除了回京的第一日入宫面圣后,他就再也没有得到被召见的机会。

这跟过去相比,是十分反常的。从前当他从前线回京,皇上总是不忘提醒他多去陪伴裕公主,也好维系彼此间的感情。但这一回面圣,除了谈论边境战况,皇上额外关心的,只是忠远侯的病情。

对于裕公主,只字未提。

“爷爷,你说皇上是不是变卦了?”袁一恒有些担心,觉得这桩婚事怕是不稳了。

忠远侯靠在床头,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皇上金口一诺,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你看宋家的那个病秧子,都拖了多少年了,前年不是还差点咽气,如今照样是泽公主的未婚驸马。”

袁一恒这才心定了些,但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

“婚事你不用担心,皇上没那么容易改口。加上你还在边境坐镇,还有价值,就不会被丢弃。”

袁一恒点点头,爷爷说的有道理。

“但是,这一次的反常你不能掉以轻心。那个叫褚之遥的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还是让人再去好好查查,不能再拖。”

袁一恒连忙开口说:“已经派了人去南城了。”

忠远侯却还是不满意,摇摇头。

“一恒,你在战场上排兵布阵,也该明白,凡事不能只看眼前,太局限。”

袁一恒被爷爷一点拨,茅塞顿开。

“爷爷,我这就去查一查褚家祖上的背景。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快乐啊!

第69章

被忠远侯长期惦记着的病秧子, 是真的病秧子。宋起民出生的时候, 脐带绕颈差点没能活下来, 加上生母本就体虚,孕期一直在进补, 结果此消彼长,宋起民的体质并没有得到滋养。

不过宋起民出生的时机很好,他比侧室的头胎早落地了一晚, 加上又是正室所生, 自然就成为了宋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孙。而经历这么一大考验依旧活了下来, 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这在宋家的长辈眼里看来, 则是代表了无限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