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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很穷(83)+番外


孝服人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卢愈受伤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地上,绷带里的盐水继续渗入伤口,疼得卢愈一抖一抖的。
“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孝服人戴着半边面具的脸离卢愈的脸太近了,近得卢愈实在忍不住……
疼得龇牙咧嘴的卢愈嘴里一股子血腥味,他努力将带血的唾沫含到嘴里,然后用力:“呸——!”孝服人的面具上顿时多了一块脏污的血迹。
卢愈一脸遗憾,射偏了,原本是要吐在另一边的。他还特阿Q地想,第一次吐人唾沫,射中脸就不错了,不能要求第一次就十环嘛。就像小孩第一次撒尿的时候能把水枪对准立便器而不是地板或者自己的内裤,这就是一次伟大的向成人进化的胜利。
孝服人没有立刻发作,他只是缓缓拆下半边面具丢到一旁,露出另外半张脸的绷带来。他一脚踩着卢愈的胸口,两手缓缓解开脸上的绷带。
一张恶鬼一样的脸露了出来,要说毁得多惨倒是不至于,至多是额头上多了一些伤疤,以及鼻梁看起来有点歪,但是孝服人此刻的眼神却让他整个人的模样气质都变得诡异和凶恶,浓重的怨恨化成一股恶意缠绕在卢愈身边,凝久不散。
卢愈已经不指望活着回去了,这下倒是坦然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砍就砍吧,十八年后有是条好汉,遂好奇地问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你和陆遥知是什么关系?”卢愈现在是哪儿疼往哪儿戳,务必不让孝服人舒坦,一看孝服人脸色铁青,心里乐得不行,身上再疼都顾不上了。
孝服人冷冷一笑:“干卿底事。”
“反正我都要死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你看我同伴里有个和他长这么像,我还在你的竹屋里发现了一张画像,哦对了,那间屋子我烧了,竹印也烧了,顺便帮你把一堆脏衣服臭袜子也一起烧了,不用谢我。”卢愈想耸耸肩,但是身上疼得要命,只得作罢。
孝服人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远远看着卢愈说道:“我杀了他。”
卢愈顿时瞪大了眼,死前能听点八卦倒也不赖。
“也杀了那个小贱人。”
“周如芸?”卢愈猜测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嘛。”孝服人冷笑了一声道,言语中全然是阴狠和怨恨之意,“那小贱人本事大得很。背着自己未婚夫偷人,偷的还是魔教教主,后来肚子里有孩子了,此事又被我发现了,我就杀了陆遥知,再去宰了那小贱人,谁知她嫁入天义门去了,倒是费了我一番功夫。”
“你和陆遥知……”
孝服人嗤笑了一声:“到死他都不知道我对他存着什么心思,在他看来,我大概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朋友罢了。”
卢愈内心对这个可怜人生出了一股同情之意:莫名其妙就被自己的好友给宰了,死得有够不明不白啊!
“可我记得周如芸是因为难产所以才母子双亡了。”卢愈忍痛道。
孝服人把玩着一节竹管淡淡道:“那是天义门的说法。名门正派冠冕堂皇的幌子下面腌臜事多着呢。料他们也不敢说出真相。我拿芙蕖宫换来周如芸一条贱命实在是便宜他们了。老门主一知道自己儿媳妇怀着别人家的种,气得都快疯了,瞒着自己儿子就把儿媳给卖了。反倒是那个小野种……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卢愈心头一凛,原来芙蕖宫之事也是孝服人下的手。
“可是芙蕖宫和你又有什么仇怨呢?他们不是远在南郡,鲜少出世吗?”
孝服人却突然咯咯地怪笑了起来,手上捏着的空竹管被他一用力就捏成了齑粉:“仇怨?仇怨大着呢!”孝服人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卢愈逼来,拎起他的领子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你就不奇怪吗?为什么我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着一张女人似的脸?”
卢愈的大脑转得飞快,联想起原沐雨曾经说过的芙蕖宫两大秘法,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你你你……你该不会是女人吧!”
孝服人幽幽地笑了起来:“我娘原本是芙蕖宫的一个侍婢,后来出宫嫁人之后生下了我。我生来是极阳的体质,若是男儿倒也罢了,却偏偏是个女儿身,注定了要早夭。五岁那年我娘带着我回到了芙蕖宫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只为求宫主救我一命,谁知最后却成了这样不阴不阳的怪物。我穿这一身孝服,也只是为我自己而穿,真正的我,早就在那年死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心怀怨恨的恶鬼而已。这么多年来为此我受尽歧视,想入八卦门也无门,最后凭着一点先辈遗稿练得了这竹印秘法,却仍要受反噬之苦。等我竹印大成之后再回去芙蕖宫见那宫主,让他为我修复那失败的术法,他却拒绝了我,他怎么敢,怎么敢拒绝我!明明是他的错,却竟然妄想逃避责任,我一怒之下将芙蕖宫上下屠杀殆尽。芙蕖宫一门眼界短浅,以为仗着门派隐蔽,术法奇妙就可以远避江湖,我对那傀儡之术倒是颇感兴趣,只可惜那是家族内口口相传的秘术,人一死也就失传了。现在听说芙蕖宫尚有余孽,那野种也是他抚养长大,到时一并解决倒是省了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