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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155)

“挨得太近,容易叫人生疑。”沈泽川拢衣,后颈上的痕迹一闪而过。

“离得太远,几日也见不了一回。”萧驰野伸手给他抚平后领,目光在那齿印上流连。

那都是他咬的,像衔住猎物似的,把那一片都吻了个遍。

沈泽川抬眸看他,说:“朝上见……嗯?”

萧驰野错开目光,说:“朝上见多生分。”

“那怎么办。”沈泽川看着他,“我的扇子呢?”

晨阳正捧着托盘掀帘,萧驰野想也不想,说:“丢了,晨阳弄丢了。”

沈泽川看向晨阳,晨阳在震惊之余又淡定颔首,对沈泽川沉痛地说:“镇抚大人,卑职……”

“就一个扇子,二公子替他赔。”萧驰野悠闲地说,“那象牙扇俗死了,我送你一个。”

“俗也是从奚鸿轩那儿得来的,”沈泽川说,“回头我去见他,没了那扇子,怎么装个俗胚?”

“我送你一个更俗的,”萧驰野说,“镶金还是带玉,二公子有的是钱。”

“开春枫山校场要翻修,”沈泽川摊开手掌,“这位萧二爷,裤腰带勒紧了吗?你马上就要穷得要食素了,哪儿有银子镶金带玉?”

晨阳放下托盘,退了出去。

萧驰野说:“怎么,这就要查我的私房钱了?”

沈泽川说:“呦,还有私房钱。”

萧驰野说:“多着呢。”

沈泽川笑了笑,说:“那可真是……”

刚退出去的晨阳又折回来了,在帘外说:“主子!宫里边来旨了。”

他们俩人神色俱敛,萧驰野立刻起身,一手把沈泽川也带了起来。

第70章 开寺

昭罪寺接旨仓促, 萧驰野和沈泽川皆没着官袍, 院里跪倒了一片。前来传旨的太监面生,不敢拿乔装样, 见人出来了, 就赶紧开始宣读。

太监把圣旨读完了, 哈着腰对萧驰野说:“总督快快请起!”

萧驰野接了旨,晨阳就立刻唤人沏茶侍奉。

“昭罪寺到处都是病气, ”萧驰野说, “今日便不叫公公屋里坐了。”

“总督连日不歇,操劳公务, 就是坐, 也该先请总督坐。”太监欢天喜地地喝了几口茶, 又皱眉叹道,“这茶怎么能入贵人口?总督,如今皇上也醒了,依照阁老的意思, 您与镇抚大人是能休息的。”

“棚子底下还有人疫病未除, 办差么, 不敢大意。”萧驰野神色轻松,几句寒暄便跟太监熟络起来,两个人站院内吃茶谈笑。萧驰野问:“皇上是今日醒的吗?”

太监叫福满,说:“可不是,早上才醒的,宫里边娘娘们都喜极而泣, 太后亲自嘱咐太医院好生看顾。”

这旨意里说的话都是场面话,无非是褒奖禁军、锦衣卫及户部主事此次行动快速,防卫及时,但具体怎么赏,仅仅是一笔带过。

福满才上任,平日都在内阁大院里伺候。内阁官员瞧不上太监,海良宜尤其厌恶宦官,所以福满以往办差,是见不到海良宜正脸的,他得退避在侧,跪身答话。海良宜问什么他答什么,不敢插科打诨,更不敢嬉皮笑脸。如今他在这儿不仅得了杯热茶,还见萧总督不拘小节,是个潇洒人,于是在谈话间也逐渐放松了,有心想卖萧驰野一个情面,借此跟萧驰野攀个交情。

“奴婢这些日子一直在内阁走动,为阁老提壶捧盏,多少也听到了些有关总督的风声。”福满挪动两步,低声说道。

萧驰野面色不变,抬手示意旁人退开,与福满勾肩搭背,说:“那就是阁老跟前的红人了,我如今也得看天色行事,马上要刮什么风,全靠猜啊。公公指点一二?”

福满连忙说:“指点不敢当,总督为君为民,办的都是良心差,阁老也是知道的。此次封赏内阁也参酌了几日,没坏事,总督等着就是了!”

萧驰野只笑:“此次功名不敢贪,非我一人之力能够平复,赏大了,我心里也不踏实。”

“总督哎!”福满拍腿,“您这也太谦逊了,那锦衣卫办差的是不是沈泽川?”

“是啊,”萧驰野说,“是个冷面人。”

福满听过他们不和的消息,当下一笑,说:“谁晓得这回就让总督跟他凑在一块了呢?事情既然办完了,他铁定也是要赏的。但他任职锦衣卫,怎么赏,内阁也不能僭越,得看皇上的意思。”

“他年前才破例提拔成了南镇抚,如今又赏,那也太快了。”萧驰野说,“内阁没异议么?”

福满把茶盏小心搁好,说:“总督厌烦他,自然注意他,但现如今内阁大人们忙的都是别的事,他要真升了,谁也不敢再为这点事去驳了皇上的面子。皇上连续遭劫,就是海阁老,这会儿也是百依百顺。不过奴婢与总督说句私心话,这人他升得快,反倒有隐患。锦衣卫如今五品以上的挂牌官儿全是家有底蕴的哥子,那沈泽川……谁瞧得起他那家世?现在到街上喊一嗓子沈卫的名字,都能引来无数唾沫星子,他升到了上边,只会让这些人明里暗里地羞辱。功高了,赏过了,那是要遭人嫉妒的。锦衣卫本就是个如狼似虎的庞然大物,他想拿稳奖赏,还得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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