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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187)

沈泽川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饿谁也不能饿萧驰野,他半点都不会忍,欠了多少日子,全要搁在里边,把着人讨要。他精力充沛,沈泽川的那点本事根本比不上他的勤奋好学。

“我都知道了,”萧驰野伸手搓了沈泽川的右耳垂,“奚鸿轩的事情不急今晚谈,你最近叫葛青青四处打探,在找纪纲师父吗?禁军那头把着门,有出入异象我叫人通报你。”

沈泽川被搓得泛红,后撑着萧驰野的手臂,闭眸缓气,白皙的颈露在他跟前,整个胸膛都在起伏。

“今晚除了这个,”萧驰野给他扣上耳坠,“二公子什么都不谈。”

沈泽川前倾,浪潮一层层地累积,在这饱腹的滋味里又尝着犹如抛高的快感,让他意识混乱,低声含糊地说着话,听得萧驰野哪儿都麻。

他们之间没有浅尝即止,只有酣畅淋漓。

不遮掩的欲望是对对方的索求,两个人需要交握时的驰骋,一切烦忧都能被这极度契合的痴缠冲散。在情|潮和爱|欲交织最猛烈的那一刻,他们从来都不讲情话,而是不约而同地用吻代替,越是激烈越要亲吻。

浴室里的水溅了一地,潮热的水雾掩盖窗前的余光。夜如此深,又如此静,萧驰野除了沈泽川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他尽情投入在这里,没有半分懈怠。

萧驰野终于饱了,他拨开沈泽川湿透的发,揉着沈泽川的湿颊。沈泽川仰高白颈,勾着他,把他的唇舔湿。

萧驰野还没退出去,就着这个姿势吻了吻沈泽川,把人抱了起来。沈泽川由着他吻,探指摸到流出来的狼藉,都蹭在了萧驰野身上。

* * *

沈泽川用了点粥,又被萧驰野塞了几口花卷,换了干净的里衣,披着萧驰野的袍子,看着萧驰野吃饭。

萧驰野最近饭量惊人,不知在枫山校场做什么,但沈泽川察觉他今日心情不佳。

“去床上睡,”萧驰野说,“趴这儿着凉。”

沈泽川拨了鱼过来,捏着筷子挑刺,确实累得打瞌睡,仍然不疾不徐地说:“校场修葺才结束,钱也够用,有人使坏么?”

萧驰野眉间平静,吃了片刻,才说:“我想给禁军增添火铳。”

难办。

沈泽川立刻就知道他今日不痛快的原因了。

火铳现如今只给八大营配了,这东西金贵,兵部不会轻易拨,更不会给萧驰野拨。萧驰野早盯着了,这批铜火铳一直被八大营闲置在兵库,他上回拿了几支出来玩,那会儿就动了心思。但是萧驰野铁定会在兵部碰壁,这事连李建恒都做不了主,它意义非凡,决定权把握在内阁元辅海良宜手中。

沈泽川想了片刻,给他夹了鱼肉,说:“这心思太明显了,让禁军试水,为离北铁骑做准备,依照如今不能放你走的局势,海良宜不同意是肯定的。”

萧驰野就是不耐烦挑刺,这会儿尝起来觉得鱼肉还成,沈泽川喂多少吃多少,搁筷时只说:“他不同意,我也要想办法弄到手。离北有兵匠,拿到图纸总能照猫画虎地描出来。”

“就是这图纸不好拿,”沈泽川就着萧驰野的手漱口,少顷,说,“这东西海良宜看得紧。”

但是萧驰野势在必得,他想要这东西的理由沈泽川最明白。

花香漪马上下嫁启东,阒都“远交近攻”的局势已经初步形成,离北必须尽快做出相应的调整。离北铁骑不是不败之师,它不败的原因是它先后两位统帅都善于应变。如果戚家真的因为联姻要和离北反目成仇,那么离北除了要考虑应对边沙骑兵的策略,还要考虑应对戚家步兵的策略。

“兵部尚书陈珍与孔湫是同乡,有这层关系,他也算海良宜门下的官员。这个人跟我爹有点交情,以往连我大哥的面子也不一定给,如今轮到我,”萧驰野想起昨日的不痛快,顿了片刻,“还有法子。”

沈泽川熄灯,两个人躺着一只枕,他说:“陈珍这条路不好走,他既然和孔湫是同乡,那就是启东人,对启东和离北本就有偏重。火铳……锦衣卫的工匠兴许有图纸。”

萧驰野拉过人抱了,闭眼说:“奚鸿轩才死,那些钥匙已经成了无主的肥肉,如今谁都盯着你,恨不得扒了你来找,你又正招同僚妒忌,这事无须你管——二公子有法子。”

沈泽川笑了笑。

萧驰野缓睁开眼,说:“那两百万两银子不入离北,我已与大哥说了,银子停在茨州。你何时回去,这银子何时拿出来。四百万两够玩个鬼,二公子要给你更多。”

他们困在这里,他却讲得这样真。萧驰野兴许说过假话,但他不会在这一刻说假话,他像狼崽似的攒着星星,要跟那一匣子的珠玉耳坠一样,尽数塞给沈泽川,他做的比说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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