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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387)

沈泽川衣裳都没脱完,浸在水里。双腕被腰带束缚起来,美其名曰是伤口不能沾水,被萧驰野顺手挂池边的小架上,还从藤筐里给沈泽川挑了只小金铃,悬空挂着,只要沈泽川动,铃铛就清脆地响。

沈泽川衣裳湿透了,耐不住这浴室的热。但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耳根红透了,衬得玉珠格外白润。萧驰野蹲在他跟前,架着他的腿。

“说什么都不长记性,”萧驰野赤着半身,把那小刀用帕子抹干净,“就得给你留个教训。”

沈泽川脚趾微蜷,闭着眸说:“萧策安!”

“嗯,”萧驰野专注在手上,“叫谁呢?”

沈泽川挨着刀刃,被冰得睁开了眼,眸子里全是羞耻,说:“我恨死你了!”

萧驰野瞟他一眼,说:“我也恨死你了。”

沈泽川感受着小刀的摩擦,只能细微地颤抖。水是热的,刀是凉的,每走一寸感觉都格外清晰。他受不了,不能望下看,就只敢盯着萧驰野。

这眼神太可怜了,萧驰野头回见,他简直都想拿笔赶紧给画下来。他原本还气着呢,此刻突然笑起来了。萧驰野没干过这事,这是第一次,所以做得很仔细,把该剃的地方刮得干干净净。

沈泽川背部还抵在池壁上,这两重天的滋味让他用完了生平的镇定。他是真的被萧驰野拿在了手里,动也不敢动,可是周围亮堂堂的,照得他在湿雾里轻喘气。玉珠随着胸膛的起伏而蒙上了水汽,沈泽川仿佛成了萧驰野的玉珠,被把玩得丁点隐秘都不剩。

萧驰野问:“下回还捅我么?”

沈泽川不回答。

等萧驰野剃完了再看,发现沈泽川眼眸通红,不知道是被蒸出了眼泪,还是恼出了眼泪。萧驰野半点都不心软,抬手捏着沈泽川的面颊,狠声说:“你伤一回,我剃一回。”

沈泽川凉飕飕的,眼里含着水,耳根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胸口,气还没喘完,就被萧驰野摁池壁上亲得铃铛乱晃。

* * *

翌日雨还下着,沈泽川难得睡了好觉。

萧驰野披衣起来的时候,晨阳已经候在檐下了。他趿着屋内的木屐出了里间,没让人在这屋里谈事,下了廊子转到另一个屋里去了。

晨阳跟在后边,把竹帘掀起来,让屋内沉闷的气氛散了些。他转向萧驰野,把花名册呈上去,说:“这次骑兵受俘的有两千三百人,现在押在敦州牢里,由茨州守备军看管。”

萧驰野翻了册子,没坐下,背着光问:“雷惊蛰呢?”

“死了,”晨阳顿了须臾,“从废墟里挖出来就已经毙命了,看伤势是死于扼喉。”

萧驰野搁了册子,回想起沈泽川右手的伤。他站了会儿,说:“不要等回茨州,来不及了。你现在就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启东,盖我的私印……”他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来,转过身,“还是盖兰舟的印章吧。”

这事关系中博局势,跟戚竹音谈话不能掺杂私情。戚竹音肯替陆广白照顾陆平烟已经是情分了,萧驰野的私印就代表着离北,他们再欠下去就还不起这个人情了。况且如今茨州是沈泽川主事,他是离北的主将,盖自个儿的章是抹沈泽川的威信,往后沈泽川还得跟戚竹音打交道,碍着他的情面在里头,双方都不便行事。

“雷惊蛰是祸乱敦、端两州的魁首,此次又带着边沙骑兵进入敦州境内,我们离北和茨州携手击敌,打的是边沙人,为的是中博百姓。”晨阳流畅地说,“这事就是传去阒都,我们也没错。”

“没错的根源是阒都无兵,”萧驰野说,“否则能有千万个罪名盖到兰舟身上。但狗急了还跳墙,敦州已经到手,兰舟如今是三州尽握,薛修卓和太后就是再自顾不暇,也要开始想法子扼制兰舟,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出戚竹音,先打掉樊州,让茨州失去东南方的屏障。”

但这事不急于一时,眼下边郡无人,戚竹音已经从苍郡搬到了边郡,要替陆广白守住缺口。边沙人把东南方的哈森调到了北方,却没有让启东占到便宜,阿木尔在这里仍然部署了精兵强将。

萧驰野此次能赶到茨州来,也有萧方旭的意思。

中博兵败后端州无兵,这里成为了大周的软肋。但是阿木尔没有再犯,他把兵力集中于北边和东南边,像是专门绕开了中博,要啃离北和启东这两块硬骨头。萧方旭认为这是在声东击西,出现的蝎子部队更是让萧方旭确定了阿木尔根本没有放弃中博,为此他必须重视沈泽川重建中博防线的提议。

萧驰野又问了些敦州军务,他们才谈到军备库,就见骨津进来了。

“主子,”骨津看了眼院子,说,“费盛他们还跪在廊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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