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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鸳鸯老(125)

“荒唐。”她一把推开他,怒目而视,“命是最重要的,先保着命了,什么都好说,哪有人拿命跟人结怨的。”

胸口被她推得生疼,李景允轻咳一声,好笑地答:“我啊。”

血气上涌,花月气得头晕,原地踱了两步,身子直颤,她张口想去啃指甲,又哆哆嗦嗦地把手放下了,搓在围裙上,指节泛白。一双眼胡乱地转着,嘴唇也跟着发颤。

没料到她当真会生这么大的气,李景允有点慌了,起身想过去抱她,结果刚伸出手,就被她一爪子拍开。

“啪”地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牢房里还有些回音。

李景允不觉得生气,倒是有些高兴又有些心疼,他看着眼前这人眸子里泛上来的水光,胸口不舒服地搅成一团,皱眉道:“爷说着玩的,你别哭啊。”

花月避着他,脸绷得死紧,眼眶发红,肩膀也发抖。

“哎——”他围着她绕了两圈,手足无措地道,“爷不吓你了,死不了,真死不了的,这才多大点事啊。你不是不担心爷么,哪能气成这样的?哎,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先缓口气。”

从小到大,李景允可从来没这么慌张过,见她压根听不见自己说话似的,他狠了狠心,伸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怀里。

小小的一团身子,冰冷又打着颤,捂了许久才慢慢镇定下来。

李景允哭笑不得,又觉得心口泛酸,他低头蹭着她冰凉的侧脸,用自己生平最温柔的语气轻声哄她:“是我混账,乱说话,咱不气了,等过段日子出去,我给你买京安堂的蜜饯吃。”

花月茫然地望着牢房某一处,好半晌才想起自己在哪儿,她闭了闭眼,沙哑着嗓子开口:“奴婢没气。”

“嗯,没气,谁会在意三公子这样的小孽障,咱们不管他。”他声音里带笑,轻轻抚着她的背。

花月有点恼:“真没气。”

“嗯,谁气了来着?我没瞧见。”

李景允眼里星光万千,亲昵地蹭着她的脑袋,觉得死牢真是个好地方啊,风景怡人,山清水秀。

花月泄了气,闷声道:“奴婢收拾完就该回去了。”

“这么快?”他不甚乐意,“左右没人来打扰的,你急什么?”

“回公子。”她没好气地道,“奴婢要回去顾看东院的。”

听着这自称就刺耳,李景允捏了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低声诱哄:“说妾身。”

花月皱眉,一双眼分外抵触地看着他。

都是自个儿造的孽啊,他叹息,凑近她轻声道:“爷是在将军府里长大的,打小就没看过人脸色,有时候说错了话,没人提醒,爷也就不知道。先前误会了你,以为你跟韩霜一样使性子,话说得重了,现在爷跟你赔个不是,可好?”

眼眸低垂,花月平淡地道:“公子是主子,主子不用给下人赔不是。”

“对不起。”他拥着她,蹭着她的耳侧,声音低沉又认真。

身子微微一僵,花月抿唇别开头:“公子言重。”

“在观山上的时候。”他自顾自地道,“爷也不是非要算计你,只是,你我分明也很亲近,为何你宁愿求助于沈知落,也不愿跟爷开口?”

那能一样吗?沈知落帮她,是给她指一条明路,他帮她,就是挖坑给她跳。

想起这事花月还觉得窝火,忍不住又推了他一把。

李景允力气极大,丝毫没有被她推动,他抱着她,眼里带了两分笑意:“怪爷无耻,爷惦记你,想着纳了你做妾室,你就不好再跟沈知落卿卿我我了。”

微微一愣,花月有一瞬间的茫然:“奴婢什么时候与他卿卿我我?”

含笑的声音里带上一抹咬牙切齿,李景允掐着她的腰道:“你喝了孟婆汤了不成?树林里、马车上,哪回爷没逮着你们卿卿我我?”

“……”这解释起来实在麻烦,花月选择了沉默。

身前这人轻哼了一声,不高兴地抿着唇,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又低下头来,柔声哄她:“把口改回来,嗯?”

“公子。”花月又气又笑,“一个称谓罢了,何至于如此在意?”

他抬了抬下巴,固执地看着她的眼睛:“改不改?”

她想摇头,可刚将头摇到一边,还没摇回来呢,下巴就被他捏住,整个人往上一仰——温软的触感落在唇上,熟悉的气息瞬间席卷过来。

花月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推开他,这人就自己离开了,眼眸垂下来睨着她,又问一遍:“改不改?”

她是没料到还有这么下流的胁迫法子,一时怔住了,张口刚想回答,李景允就又啄了她一口。

“你……”花月气得拍他的肩,“总要给个回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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