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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鸳鸯老(208)

先前常归说她是因为李景允才不愿意在宫里动手,其实非也,馊主意就是馊主意,她只是不认可常归那颗被仇恨冲昏了的脑子。但惹出麻烦来,似乎也能帮她一把。

***

“还真就是倒霉,手下的人乱调度,引狼入室,伤了太子的姬妾。”温故知长叹一口气,“谁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三爷管那么严,还敢乱塞人。”

几个人坐在栖凤楼的露台上聚会,一边喝酒一边吹风。苏妙坐在柳成和旁边,闻言眨了眨眼,问:“太子怪罪了?”

“这还能不怪罪?皇城里出的事,连陛下也会听见消息,就算那日三爷不在宫里,最后罪名也得分他一份。”温故知皱眉,看她一眼,问,“表小姐最近可见过嫂夫人?”

苏妙点头:“表哥将她养在小苑里,我去看过一回。”

“那——”他试探着问,“嫂夫人最近可好?”

“挺好的。”苏妙道,“虽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去小苑了,但脸色养得不错,比先前瞧着水润。”

温故知沉默,一双眼微有暗光。

“你又琢磨什么呢?”苏妙不悦,“桌上这么多人,就数你心思最多,跟表哥似的,想到什么也不肯说。”

“没有。”垂下眼,温故知道,“我就是看嫂夫人和三爷像是吵架了,三爷一连几日都寝食不安的,瞧着真让人心疼。”

若只是单纯小两口吵架,那还好说,就怕这里头还有别的猫腻。

“诶,说起来,表哥人呢?”苏妙左右看了看,“不是说好今日来尝栖凤楼的新菜,他怎么还没到?”

柳成和唏嘘:“都说宫里出事了,三爷哪里还出得来?少不得要给太子殿下交代一番。”

“只是交代?”苏妙皱了皱鼻尖,“不会挨罚吧?”

“这谁说得清?”温故知摇头,“东宫最近本就事多,太子心情不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话说回来,就三爷那性子,即便挨罚也是不会同咱们说的,咱们还是喝酒吧。”

要是她还在沈知落身边,这时候定能听他透露几句东宫的情况,可惜她已经是个弃妇,表哥就自求多福吧。

摇头饮下一盏酒,苏妙看向远处皇城的方向。

李景允站在周和朔面前,已经做好了被问罪的准备,毕竟太子爷最近屡遇糟心事,有个由头送上门,他借机发泄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他朝上头行礼半跪,周和朔竟是笑着扶起他,不责不怪:“是底下人疏忽,还让你受累跑一趟。”

“臣请殿下宽限几日,臣必定将那几个刺客的来历查清上禀。”

“哎,不用麻烦,闹大了给父皇知道,又要睡不好觉。”周和朔宽宏地摆袖,“本宫没伤着,刺客也都已经畏罪自尽,这事就交给下头,你且将歇。”

突然这么大度,李景允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但转念一想,太子最近正当收势之时,少不得要拉拢人心,轻饶他一回,也算说得过去。

既然他不追究,那李景允也乐得轻松,寒暄一番便继续出宫休沐。

大殿里安静了片刻,等人走得远了,旁边的帘子便被掀开。

姚贵妃扶着宫女的手走到周和朔的身边,望着李景允离去的方向,哼笑:“到底是你看走了眼,白让老虎长这么大,结果咬到了自个儿。”

她说的是禁军兵权之事,周和朔略为尴尬,扶她在主位上坐下,躬身道:“是儿子愚钝。”

“李守天的儿子,能是什么省油的灯?”轻抚凤头钗,姚贵妃曼声道,“查吧,看是他瞧不起你这东宫,想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还是有别的小鬼作祟。”

“儿子明白。”

禁宫遇刺,好比被人一刀从梦里惊醒,就算刀扎在枕头上没砍着脖子,那人也是无法再安寝了。周和朔本就多疑,此事一出,更是怀疑李景允生了二心,不让他查,却让霍庚将宫里调度查了个仔细。

那几个刺客是哪个巡逻班子的、怎么进来的、谁举荐的,都有据可查,只是费些功夫。霍庚倒也不辜负他的期望,没两日就理清了来龙去脉,呈到他面前。

殷花月。

又一次瞧见这个名字,周和朔再傻也该知道不对劲了,被他盘问的丫鬟、后来将军府的少夫人,竟是将刺客举荐进巡逻班子的人。

“下头有说法,说这几个人曾在罗华街上救过殷氏,殷氏想报答,故而说成远房亲戚,请过两回饭。”霍庚道,“进巡逻班子,也是下头那些人为了巴结而给的颜面。没有证据能证明殷氏与刺客行刺有关,小的也只查到这些。”

周和朔不解地扭头看向另一侧的德胜:“本宫先前是不是吩咐过人去查这个殷氏的身世?”

“是。”德胜拱手,“但没查出什么名堂来,只知道她先前是在宫里做事的,至于名碟名册,那归宫里的管事院拿着,咱们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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